第五章初试锋芒(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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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急忙答道:“没有了,没有了,小人只知道这一处据点,那里周围二十多里都没有人烟,所以安全得很。”
  孙筠听了微微一笑,拔出那人头两边的两把短剑,把青冥扔还给刘秋,又让旁人看好这几个活口便径自走上三层。刘秋也马上跟了过去,小声问道:“你不会真想凭手上这点人去打水盗的营寨吧。”
  孙筠打了个哈欠,只对刘秋说了句“就算要打也要明天了”,然后就让旁人通知船工向津湖北面开去,除了留下几个值班的人外,其余的人都被要求尽快休息。刘秋知道,以三公主的脾气这个关子总要卖到睡醒后才会告诉他,于是也不再追问,而是靠在一边睡着了。
  津湖的湖面甚是宽广,商船行到次日中午前后才来到那片浅滩之外,站在船上果然隐约能望见几里之外水草中的水寨,虽然看不太清水寨里面的情况,不过大致如昨晚抓到的水盗所说基本全是由竹子搭建。孙筠让八哥等人分乘小船出发,连带着前一晚得到的那几艘小船一共十余只船一点点的向岸边驶去,自己则在商船上从高处观察指挥着全局行动。刘秋本以为以这些人手想要攻下一座没有实地详细勘验过的水寨确实风险很高,不过看着孙筠一脸的自信,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
  周围静悄悄的,仿佛空气也要凝固一般,眼看着八哥带着几十号人就要接近水门,寨门上方猛地传来一声喝止声。刘秋虽在大船上听不真切,也知道他们被发现了,不由捏了一把冷汗。那十几艘小船好像没听到喊声般仍旧继续向前靠去,直到抵进到不足二百步时才停下来,寨门上时不时有箭射下来,不过由于距离仍旧太远,箭虽然能射到小船但却已经失去准头,要么落在一旁,要么被兵器拨到水中。刘秋远远地在大船上望着,只见十几条船中不断有弩箭射向竹质的城寨,可是这个距离虽然能射上寨墙但也同刚刚水盗们射出的箭一样几乎没什么力道。然而就在此时,刘秋感觉到寨墙上起火了,这才明白刚才射出的全是火箭,正午的阳光不仅让刘秋远在船上不易发现射出的火箭,想必敌人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因而也就难以及时派人救火。刘秋方才知道孙筠的厉害之处,原来她根本没想要杀入寨内,而是想用火攻烧光水盗的老巢。江淮一带长年盛行东南风,虽然火箭只是在东南角引燃寨墙,但很快就会借着风势烧遍这个并不大的寨子。
  八哥带着手下的几十人放了五六轮火箭后就开始后撤,此时大半个水寨都已陷入一片火海。八哥的人一边后撤一边又开始向身后的草丛中射出火箭,退回湖面时,身后已留下绵延几里的火海和烧向空中的烟柱,寨内的人已经无法在迎面吹来的浓烟中救火,要想活命只有逃跑这一条出路。
  孙筠待一众人都返回商船便命人把昨晚缴获的小船全部一把火烧了,这才让船折返向南。刘秋知道石崇在这里的据点完了,即使那个大头目平叔带着些小喽啰能够逃出去,短期内也很难在这里安身。毕竟他们都是为石崇这样的大富豪服务,某种意义上的官匪。之前长年的劫掠所得的分成已经足够让他们享受几世不尽,没必要损失那么多兄弟和营寨后还要忍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吃苦,他们远非那些常年艰难谋生、嗜血成性的悍匪。
  刘秋在三层船舱上吹风,看着身边志得意满的孙筠,回味着她这几天如此干净漂亮的袭杀水盗的手法显得如此老道,怎么都不像一个年纪刚刚二十岁的年青人的手笔,于是便问道:“只瞧着三小姐年纪轻轻,不想水上的战术却如此老练。”
  孙筠吃吃地笑了笑,对刘秋说道:“我打小其实一直跟在师父身边,经常生活在各式战船上,和这些水手也常年一同吃住,所以才非常了解。我有时还会跟着师父驾着船去围剿那些水盗或是海盗,甚至像这种后面有石崇这样官员撑腰的官盗,这样不仅能让我们在水面上的商船更加安全,也算为一方百姓除了当地祸害。不过像石崇这样一个水寨至少有七八十人,又在整个淮水各处都遍面哨卡密探的,我们也是头一回遇见。”
  刘秋皱了皱眉,“可是许多年前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却一直住在湖中的小岛上,那里并不会有什么大船啊?”
  孙筠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我其实经常在其他地方,只是每年会有两个月待在那里,一是锻炼野外生存,二是顺便探望下顾公,毕竟他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没有他和我师父,我可能真就是一个漂泊在外的野孩子了。”
  寥寥数语之中,刘秋听出了其中饱含的深情,知道她这些年一路走来,全凭陆、顾几家大族鼎力扶持,不由得说道:“看来这么多年的辛苦并没有白费,如今你已经能独自带船在水上穿行自如了。”
  孙筠把手扶在刘秋的小臂上,头轻倚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道:“知道么,我和师父认识外面这么多些人里面,只有你这样对待名利如此从容,即使我们订亲后你也从不主动问及我家在南海是否有生意,即使像今天我说得这样明白也没问我家是否有从前东吴的水军,即使我住在你家你也从未趁机轻薄过我。有时我都在想,像你这样纤尘不染是否真的是因为给天师当了徒弟才对俗事再不上心的缘故?”
  刘秋用手轻轻的握住搭在手臂上孙筠的玉手,“我家从汉献帝降封山阳以来,为了在动荡的时局中维持下去一直克勤克俭,而财货、美色和权力于我而言似近实远,所以当年我娘还在世时便力主让我拜在张天师门下。”
  刘秋说到这里,也靠向孙筠,“一开始见到你时,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假小子,我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友情。后来落入江中后,见你没日没夜地救治了我多半年,虽然知道你不再是那个野孩子,但我们之间的情谊却更加深厚,我不确定那是单纯的友情还是男女之情。后来在山阳家里,孙秀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当时我都听傻了,但还是被他极力促成我们的婚事所鼓动,虽然我知道他更多是想从你那里得到认可和秘密。再后来你师父和我父亲不知为何都开始极力撮合我们,但我更觉得反而是你在我家里住下的这多半年的朝夕相伴才最终将我和你绑在一起。”
  孙筠听完,用手轻轻拧了下刘秋,“当年你在湖中把我救下来时,我便开始倾心于你,后来把你从江边抢回来后简直把我吓个半死,不过好在最后你还是活过来了。但在那之后干爹和师父才看出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只是可能我自己都没发现,后来到了山阳,我师父和我说过,要是他不主动把我们两人的事情摆上台面和山阳公一力促成,怕是你这个呆子一辈子都不会向我提亲。”
  刘秋被她拧得有点疼,不过完全没有收回胳膊的意思,“那样我们还真得多谢谢你师父,要不是他一番心意,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
  这话还未说完,两人才发觉身后有轻微的议论声,不由转回头向身后看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层的舱内已经聚了十几号人,大家一边看着他俩,一边相互窃窃私语。孙家三小姐忙红着脸站起来将众人赶走,然后自己竟也奔下楼去不见了踪影,刘秋望着她那气急败坏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野小子,不禁微微一笑。
  两天后,商船又回到江都,望着沿途几处烧毁的房屋,刘秋知道石崇的几个观察哨都已被孙筠派人端掉了。抵达江都时,又有几个孙家的眼线登上船来向孙筠报告除掉了淮水某处的石家据点,刘秋心想,这样用不了数日,石崇数年来精心在北方水路沿线暗中布下的哨卡和水盗很快都会被一一清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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