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乡(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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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
  不知为何,这刚刚接触的概念,且是尚未理解透彻的概念,竟是瞬间浮现于霖安心头。
  心中有惧,但勇气却是更胜一筹,致使霖安抬步落足,不仅走出了自家院落,更是笔直的站到了女子身前。
  “这是何意?”霖安声音很是高傲,却也不知一个十岁稚年为何会道出高傲的声音。也许是体内血脉所致,也许是母亲给予的告诫,也许是通过登山而得知...纵是展露卑微、怯懦,也无法改变世间的寒凉。
  “此乃天意。”女子依笑,笑的却是很假...很假。
  “天意?”霖安不解,且于生平再度认知到了一个新的概念,一个名为“天意”的概念。
  “注定的,无法改变的,即是天意。”女子垂首,看着身前白布以及白布之上的长剑,假笑而言。
  “也许...这并非是一件无法改变的事,也并非是一件难以改变的事。”霖安亦是垂首,看着身前的白布以及那无瑕的长剑,轻声而言。
  “这便是你追寻真实的代价,也是你生命的终结。”女子不曾反驳霖安什么,仅是直视着霖安的双眼而言,言中不闻喜悲,似是诉说着无上的真理。
  “可有例外?”霖安作问,似是觉得...凡事都有例外,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
  “并无例外,野草顽强,逢寒不死,却也终要于风雨中弯腰。”女子轻声,虽无压迫之意,但四周村民的目光却皆向霖安而望,似若寒凉风雨一般,使霖安这株野草纵有不甘,也不得不弯腰垂首。
  霖安似是厌倦,不仅厌倦了与女子争论,也是厌倦了周围那如刀的目光,仅是抬手轻抚后脑勺,并傻兮兮的笑言道:“是吗...既然如此,那便没办法了。”待话音落下即是缓步上前,走到了九尺白布之上,亦是走到了那无瑕长剑之前。
  弯腰垂首,拿起长剑,傲然而立,剑横颈侧,本欲抹颈,却似想到了什么,故而在端剑横颈的同时笑问女子:“野草当于风雨中弯腰?”
  “理应如此。”女子淡然,却也给予了霖安一个确切的回答。
  “可你是否想过...野草虽微,却也具备着一丝...锋芒?”霖安询问,似是询问着眼前的雀痕女子,也似在反问着自己。
  有什么好怕的呢?
  畏惧、怯懦、卑微,无论是何模样,都无法改变女子对霖安的看法,也无法阻止女子对霖安的恶意。
  既然无法凭借“模样”去改变,那么又为何不去做出反击呢?毕竟...反击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放弃便只能迎来那所谓的...死亡。
  啪!
  剑,未抚脖颈,却依由霖安所持。
  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白布九尺。
  霖安持剑横斩,本是正对女子脖颈而去,却是斩在了女子那瞬间抬起,且是挡于脖颈之前的手腕之上。
  伤口不深,仅破皮肉,未伤筋骨,也许无伤大雅,但...这一剑却是霖安于生平第一次展现出锋芒,亦是他这株稚嫩的野草,第一次对寒凉风雨诉说出了不屈。
  剑未收,依抵女子手腕之上,鲜血更是顺刃流淌。
  女子面色淡然依旧,本想询问霖安此举何意,却是发现...霖安已是弃剑转身,对着村头...走去。
  霖安走的很慢。
  但步伐却是格外坚定,身姿亦是格外笔直,无踌躇之意,无踉跄之感,更无迷茫笼罩于心头。
  未曾走出许远,即于缓慢前行化作了大步流星的模样,虽然不知前路是何模样,也不知自己能否走出这片虚假,但他却很是清楚,自己应该向何处前行。
  未曾走出许远,大步流星便化作了疾走如风的模样,虽明知村前山林阴暗,但此刻对他而言,却是有着十足的信心冲破林间的阴暗与死寂,而所谓的信心,则是来源于勇气。
  看着霖安那尚稚的背影,雀痕女子仅是捡起掉落在地的长剑,而并未对其发起追赶。她仅是瞧着、亦是看着,而小路之上所有陌生的村民也皆是如此,不仅未曾加以阻拦,甚至更是...纷纷退让,让霖安便于前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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