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逡巡畏义,非常之谋(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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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躬身一礼:“为新政效命,岂敢言劳烦?”
  李得佑表态完毕,又向沈鲤讨了几名文书官。
  旁观众人看得头皮发麻。
  山东地界政治氛围极其浓厚,早些年朝廷下令进士扩招、皂吏开科设考,山东地方反应颇为热烈,纷纷以为红利。
  但现在看着沈鲤当场罢官,当场任命,才知道红利被用在哪里。
  这滋味,实在一言难尽。
  沈鲤见会计们逐渐停工等候,不再多言,下令转身回返。
  左右连忙跟上。
  宋应昌落后半步,恭谨问道:“沈部堂,明日该曲阜县了?”
  许是心理作用,话音刚落,便感觉无数视线投射而来。
  沈鲤闻摇头否决:“抽查过的几府,还要组织人手二次清丈,宋兵备自去忙罢。”
  “至于曲阜县……我亲自登门拜访衍圣公,再论其他。”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遭喧嚷的佃户闲汉。
  自进入兖州府以来,这些如影随形的面孔越来越多了。
  就好似孔府的投影一般,越是靠近,就越多鬼影。
  澄清玉宇的棒子,凭什么就不能挥到圣人世家身上呢?
  ……
  越是靠近灵山圣地,除了鬼影越多之外,活人也越容易被变成鬼。
  当然,这只是何心隐不负责任的个人感悟。
  远在滕县,一所破旧的茅屋,唯一用黄泥夯实的墙基,裂出了蜈蚣状的缝隙,露出里层掺着麦秸的土坯,萝卜串成一串,正挂在屋檐下晾晒。
  何心隐毫无形象地席地坐在街沿上。
  “……那年秋里,俺爷爷跺煞了管事老爷的蚂蚁溜儿,就把他硬逮了去充户人,直么到俺这一辈儿。”
  一名干瘦的汉子,正与何心隐说着自家为奴的过往,神态语气从起初的畏惧,逐渐放开。
  所谓户人,指的是庙户、林户和屯户、佃户的统称。
  一经入户,子孙永远不许脱籍,实质上就是孔府的农奴。
  别的大户对佃户在完税外的剥削,大概在三四成,而孔府对户人的剥削,杂七杂八能到五六成。
  何心隐一路下来也听惯了惨事,并未太多表示:“有户帖么?”
  严格意义上来说,何心隐现在只是一名负责清户的大头兵。
  照着黄册挨家挨户走访,是他的分内之事。
  那汉子摇了摇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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