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逡巡畏义,非常之谋(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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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给他的冲击,甚至比开坛讲学十数年还大。
  大户敲骨吸髓。
  官府助纣为虐
  赤民遭遇悲惨。
  间或意气人物怒而抗争。
  这是何等波澜壮阔的史诗!
  何心隐不是没有踏足过民间,但他起点太高了,往来之辈,不是蓝道行这种活神仙,就是耿定向这种达官,哪怕创办四门会以来,也都是显贵士人,几乎没见过泥地里的赤民。
  口口声声喊着赤民,还是首次以这种视角真真切切感受一遍。
  无怪乎皇帝看不起自己,以前的四门会,确实差得太远了。
  自己喊着口号,从来没有真切想过从实际出发,改变这一切——用道理学来说,是缺乏“实际”的心学家。
  怎么改变赤民的困苦,这是千年以降的难题。
  但,他既然志愿成圣,凭什么不能由他想出来呢?
  何心隐失神地复盘着自己的一切所见所闻。
  盼望明君治世?
  何心隐摇了摇头。
  这想法被皇帝骂的狗血淋头,几月冥思苦想后,他已经彻底看透了。
  这不是皇帝贤明不贤明的问题。
  哪怕明君在世,同样少不得百姓被欺压。
  借用皇帝的话来说,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构性矛盾,难道昏君就喜欢被贪腐动摇统治了?无可奈何而已。
  自上而下的路,是皇帝需要想的问题。
  自己深受赤民信赖,自然应该想点自下而上的路径。
  均田地?
  何心隐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田亩也会随着财产流动,以各种形式再度集中,数朝均地后都是这样的皆苦,徒劳的无用功罢了。
  甚至看得更远的话。
  地主能够盘剥百姓,是因为作为沟通国库与农民的桥梁,或包揽诉讼,或在田赋、劳役中上下其手。
  消灭地主容易,但没了地主,也有会别的形式——没了地主剥削,还有官吏多吃多占。
  除非中枢收税能精确到个人头上,否则这座桥梁,就会永远横亘在天地间。
  如之奈何?
  何心隐恍惚想着事情,不知不觉起身往外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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