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8章 感恩(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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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昏迷的那周。”戚总的声音有些发涩,指腹摩挲着戒指内侧的刻痕,“我去了冰岛,在苔原上看见极光像融化的星光流淌过裂缝。当地人说,每道地缝里的苔鲜能生长,是因为有极光碎片落在那里。”她将桑霁月的手拢在掌心,两枚戒指的缺口严丝合缝,“所以我让人熔了第一枚经纪人胸针的碎钻,嵌进这对戒指——我们的伤疤,终于成了能互相取暖的星光。”
  夜色漫进病房时,桑霁月忽然指着戚总西装翻领轻笑。那里别着枚全新的蓝雪胸针,碎钻间嵌着极小的银戒模型,正是她们此刻相扣的模样。戚总耳尖发烫,别过脸去调整输液泵的流速,却在转身时被桑霁月拉住袖口:“其实你早就该明白,从你在暴雨夜替我挡住经纪人的辱骂时,从你在我失声时比我更慌乱地翻遍医学资料时,你就已经是我的锚,我的月光,我的——”她望着雾化器边缘亮起的靛蓝光点,忽然轻笑出声,“我的碎钻星辰。”
  手机再次震动,是破茧发来的消息:山区小学的孩子们用废灯管做了蓝雪灯,说要挂满新剧场的星光走廊。戚总看着视频里蹦跳的光斑,忽然想起桑霁月在公益纪录片里说的话:“真正的星光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就像我们总带着伤疤前行,却让每个缺口都成了别人的引路光。”
  她低头替桑霁月掖好被角,指尖掠过床头那本翻旧的《演员的自我修养》——扉页上是十二年前的签名,那时她写“给霁月,愿裂缝生光”,如今书页间夹着的,是桑霁月康复期的嗓音训练计划,和她们共同签署的剧场改建合约。最末页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是桑霁月的笔迹:“2025年的极光下,我们要让所有裂缝都长出会发光的蓝雪,就像你教会我的——承缺处,自有星光来缝。”
  监护仪的绿线在黑暗中划出平稳的轨迹,戚总靠在病床边闭目养神,指尖仍轻轻扣着桑霁月的手腕。忽然,她感觉到掌心跳动的轻颤,睁眼看见桑霁月正用另一只手在她掌心画圈,每道弧线都精准地掠过她无名指的针眼——那是多年前替她试药时留下的印记。
  “知道为什么蓝雪总在裂缝里生长吗?”桑霁月的声音混着雾化器的水汽,像浸了月光的,“因为它知道,只有经历过风雪的缺口,才能接住最亮的星光。”她望着戚总发梢落着的白雾,忽然凑近,在她无名指的针眼上轻轻落下一吻,“而你,早就在我每个缺口里,种满了不会熄灭的极光。”
  窗外的救护车鸣笛渐远,监护仪的微光在两枚交迭的戒指上流淌。戚总忽然想起第一次带桑霁月看话剧,散场时小姑娘指着舞台上的追光灯说:“要是我能成为那样的光就好了。”那时她摸着桑霁月被戏服磨破的肩膀,轻声说:“真正的光从不害怕裂痕,因为每道裂缝,都是光透进来的地方。”
  此刻,她看着桑霁月在雾化面罩下渐渐平稳的呼吸,终于明白,她们早已在彼此的裂缝里,种出了比极光更璀璨的星光——那是无数个日夜的相互支撑,是伤疤与针眼编织的勋章,是当两个灵魂学会承缺时,从彼此生命深处漫出来的,永不熄灭的温柔。
  晨光漫过监护仪的边框时,桑霁月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戚总手背上的旧疤——那是三年前在片场替她挡下失控的轨道灯时留下的,像道浅褐色的月芽,斜斜横在静脉上方。戚总昨夜靠在床头打盹时压皱了西装袖口,此刻正被桑霁月用指腹慢慢捋平,动作轻得像在抚平一页被雨水洇湿的乐谱。
  “体温36.7,血氧98。”护士推门进来时,戚总已经迅速坐直身子,指尖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最新数据。桑霁月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忽然想起上周在icu外看见的场景:戚总靠在走廊长椅上,西装外套盖在腿上,手里还捏着改到第五版的剧场声学设计图,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却在护士开门时瞬间睁眼,连瞳孔焦距都没来得及调整就问“她醒了吗”。
  “今天可以转普通病房了。”护士的话让戚总肩头微颤,她低头时桑霁月看见她悄悄把无名指上的戒指转了半圈——那是她们昨夜互戴时的习惯,仿佛这样能把对方的温度更紧地嵌进骨血。病房外传来喧闹声,破茧的小周举着平板冲进来,屏幕上是芬兰团队发来的剧场施工现场图:感应砖铺成的蓝雪纹路在晨光里泛着金属光泽,中央舞台的穹顶正吊装着由碎钻拼成的星轨装置,每颗钻石都对应着桑霁月演过的角色名。
  “芬兰那边说,极光季提前了。”小周的声音带着雀跃,却在看见戚总皱眉时立刻噤声——她知道自家老板此刻最在意的是桑霁月的身体状况。但桑霁月却笑了,指腹划过屏幕上未完工的舞台:“记得告诉他们,把《裂缝》那幕的感应砖灵敏度调低些。”她转头望向戚总,眼底映着屏幕蓝光,“当年在地下室练哭戏,你总说我跺脚太用力会震伤声带,现在可不能让观众一踩就触发十七岁的破音片段。”
  戚总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雾化面罩的松紧带,指尖掠过她耳后时停了停——那里藏着枚极小的蓝雪耳钉,是她们在冰岛时买的银饰,当时桑霁月趴在苔原上拍极光,冻得鼻尖通红却坚持要把工资的一半捐给当地环保组织。“灵敏度按医疗级标准调。”戚总对着小周说完,又转向桑霁月,声音软下来,“你现在需要的是——”“是和你一起去看极光下的首演。”桑霁月截住她的话,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的每道裂缝,早就被你填满了勇气。”
  转病房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桑霁月坚持自己下地行走,戚总半步不离地护在身侧,掌心虚虚圈着她的腰,像护着件易碎的琉璃器。经过护士站时,值班护士们偷偷看着这对总是穿西装的“姐妹”,有人认出桑霁月腕间的银戒——娱乐版曾拍到过她在公益晚会亮相时的特写,那时还没人知道戒指内侧刻着“承”与“霁”的星轨。
  午后阳光斜照进新病房,戚总正在整理带来的衣物,忽然从风衣口袋里掉出个皱巴巴的信封。桑霁月眼尖地看见封口处印着“2014年冬”的邮戳,那是她刚做完声带修复手术的时期。“这是你当时没拆的粉丝信?”她伸手捡起,却在看见信封背面的字时呼吸一滞——是用红笔写的“破锣嗓子不配当演员”,邮戳日期正是她在手术台上的日子。
  戚总的动作顿了顿,从她手里抽走信封扔进垃圾桶:“早该扔了。”但桑霁月已经看见信封口露出的一角,是戚总用黑笔写的批注:“她的声音像冰裂时的清响,初听易碎,却能在寂静里荡出长久的余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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