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8.第1127章 乾灵子(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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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只问一句情字,便莫要开口。”
  “不是。”朱标走近一步,声音低柔,“我只想问你,若我不是太子,只是寻常男子,可愿你随我江湖两三年?若我终为君主,可愿你在我宫中作一株安静之兰?”阮吟雪静默了很久,忽而转身,低低一笑:“兰不为香,独自生于幽处。你若真愿我在宫中如兰,我便在。”
  朱标望她一眼,轻声道:“好。”
  这一声“好”,如月光流入心湖,惊不起一丝波澜,却终生难忘。
  朝阳未升,东宫前院尚在暮色笼罩之中,露珠凝于青竹之上,微风过处,如音如韵。
  朱瀚坐于庭中石榻上,衣袂素净,一壶清茶摆于案几,茶香氤氲。晨气微寒,落于鬓角的光影分外柔和。
  “皇叔今日竟起得如此之早?”
  朱标的声音自庭门传来,伴着轻快的脚步,缓步而至。
  他换了常服,一袭月白色锦袍衬得整个人清隽挺拔,神情也少了往日的沉重,显出难得的从容。
  朱瀚抬眼看他一眼,笑道:“你不也是?一夜未眠,竟还能笑得这般。”
  朱标走近在他对面坐下,自顾倒了一杯茶:“我昨夜梦见母后,她在我儿时常坐的石榻旁,唤我回去吃饭。我却在原地站着,不敢靠近。”
  朱瀚闻言,目光一动,神情略凝。他端起茶盏,慢慢道:“你不敢靠近,是因为心里仍未释然。你知自己已非孩童,不能再做那个跟在母后身后的阿标。”
  朱标笑意淡淡:“可我有时仍盼望自己只是个孩童。做太子之后,每一步都似踩在薄冰上,走得太快怕碎,走得慢又怕落后。”
  朱瀚轻轻一叹:“身为太子,本就如此。”
  朱标忽然抬头,目光定定望向朱瀚:“皇叔,你为何总是比我清明?”
  朱瀚一愣,旋即摇头轻笑:“不是我清明,而是我站得远,看得比你多。你在局中,见的是枝叶;我在局外,才可观其根脉。”
  朱标沉思片刻,忽问道:“那皇叔你愿意永远在局外么?”
  朱瀚的笑意在唇角浅浅地停了一瞬:“我曾想过插手,可每当我想进局,就会想起你母后——她曾托我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阿标将来要坐在那把椅子上,若是有一人扶他,不必太多,扶一扶就行。”朱瀚眼神沉静,“我答应她,便是我不入局,也要为你扫净前路。”
  朱标一时无言,眼中似有潮意。他默默端起茶盏,仰首一饮而尽。
  “皇叔,”他缓缓开口,“若有一日,我心中所欲与父皇意愿不合,你会站在哪一边?”
  朱瀚闻言,将茶盏轻轻放下,目光直视朱标。
  “我站在你这一边。”
  这句话,朱瀚说得极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直击朱标心间。
  “可父皇是你兄长。”朱标声音微颤。
  “而你,是我此生的念想。”朱瀚神情未变,语气分明,“我在这大明,不为富贵,不为权势,只为你能安稳走下去,走得比谁都远。”
  朱标低头,不语。庭院之中,一时间只余风声与竹叶轻响。
  半晌,他抬头,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那皇叔,我们该如何走得更远?”
  朱瀚站起身,望着东方渐起的曦光:“从你自己开始。太子之位不是屏障,更不是束缚。你若不想被命运所制,就要先知人心,再控局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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