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当有人指责她不该有违人臣的本分时,她也最好是真的有不臣之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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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伏下身去。
  他身后的三位宰相顿时有些傻眼。
  倒不是他们不能理解李吉甫的用心,恰恰相反,三人都觉得这可以称得上是个绝妙的主意。
  不是说天显异象是因为臣子德行有亏吗?那就重新划线,直接把雁来从“臣子”的范围里分出去,再主动把责任揽到身为宰相的他们身上,事情就能圆回去、流程也能重新走起来了。
  问题是,你李吉甫开口之前,能不能跟我们通个气,能不能?!
  或许李吉甫是一片好意,毕竟政事堂里的四位宰相都只有五十岁上下,按照《周礼》“七十致仕”的标准来说,五十岁正是拼搏奋斗、大干特干的年纪,可这致仕的奏疏一上,他们在所有人眼中就要跟“老迈”二字绑定了,以后再有什么调动,连理由都不用再找。
  但他们今天若是只站在一旁看李吉甫表现,那这宰相应该也当不了多久了。
  所以哪怕拿不出致仕奏折,三人也只能跟着跪下,用言语表态。
  没错,月食警示的就是我们四个,大家也经常骂我们尸位素餐、循默失职,算是骂着了。
  所以之后再有什么弹劾,也朝我们来就行。
  这一番操作,何止是跟在后面的一干朝臣没想到,雁来也没想到。
  她懵了一会儿,才好笑地道,“骂的是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殿下代行君权,月食乃是警示人臣,自然与殿下无关。”李吉甫语气平淡地道,“只是庸人眼拙,未能看透此点,因此才吵吵嚷嚷,归罪于殿下。然而殿下收西域、抗吐蕃、降回鹘、纳藩镇,皆是不世之功,盖天命所钟、黎庶所系者也,又岂会有天象示警?”
  这番话算是彻底颠覆了谏臣们弹劾雁来的根基。
  他们说她威凌主上,他就说她是代行君权,他们说她被上天警示,他就说她是天命所钟。
  只差一点点,那层窗户纸都要被他捅破了。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天必将到来,但是听到李吉甫这话,还是有人急了,甚至直接喊道,“安邑公,你这是胡言乱语!”
  ……
  雁来挑了挑眉,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宋若宪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道,“那是殿中侍御史王起。”
  雁来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面露思索之色。宋若宪见状,便继续道,“他是贞元十四年的进士,后来又登直言极谏科。元和三年安邑公出镇淮南,曾征他为掌书记。”
  居然还是李吉甫提拔起来的人。
  雁来又转头去看李吉甫,却见他面上竟没有太多诧异之色,直起身看向王起,问道,“我所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
  王起虽然也是个才子,但在语言的艺术这项技能上,显然是不可能跟久经仕宦的李吉甫相比的。他明知道李吉甫在这“实话”里添油加醋了,可若要他逐一辩驳,又不知从何处入手。
  不过他反应也很快,既然没法争辩,那就不去争辩。
  顺着李吉甫的话头说下去,肯定说不过他,不如继续说自己要说的,“中书令自然是功勋卓著,因此才会在陛下有恙之时,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但君臣有分,岂可任意混淆?若照你所说,中书令是代行君权,那便失了人臣之礼,宜其天降异象示警!”
  一句君臣有分,让李吉甫已经模糊的界限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李吉甫当然也有话驳他,但被坐在右侧的雁来抢了先,“那依王侍御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呢?要不现在就让人将陛下从蓬莱殿抬出来,让他在殿上垂帘听政?”
  王起顿时涨红了脸,“臣并非此意!”
  其他人也忙劝道,“陛下尚在病中,怎么经受得住这样的辛劳?还是让他静养为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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