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悲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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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延宗因此泪流满面,不敢让眼泪脏了珠玉,坏了高洋的安寧,更不敢大哭出声,极力压抑著自己的悲伤。
  这一步做完,就是给高洋行大敛之礼,给他盖上袞服、祭服以及袈裟等十九件衣物,高殷呼唤高长恭、高演,与他们一同用衣物裹住高洋。
  这也是高殷最后一次看到高洋的面容,他闭目挺额,不怒自威,像是在沉思。
  高殷亲手將他的面庞盖上后,这幅画面,也就永远隱藏在黑暗中,留存在眾人的脑海里。
  之后內外百官可以进入宫殿,对著高洋的遗体举行哭礼,既丧之礼开始。
  士丧礼较为复杂,但高殷是未来的国君,有些不適合做,而且高洋遗詔下令简约,因此高殷只是做完了流程,和家人为高洋哭了一阵,多数还是由臣子们在痛哭,高睿代高殷处理丧主事务。
  晋阳宫迎来了罕见的热闹,金碧辉煌的宫殿被衰服笼罩,侍中宣读高洋的功德与仁政。
  百官臣僚额头抵地,脊背颤抖,哭声里夹杂著悲慟与惶然,至於有多少是真心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高湿负责引导梓宫,此时潜然泪下,从怀中取出笛子吹奏,一边吹,一边豪陶大哭:“至尊,
  知臣否!”
  高延宗为其所动,刚刚压抑的情绪完全爆发了出来:“至尊!您怎忍弃臣等而去!”
  有这两人闹事,场面渐渐乱了起来,高演起身呵斥:“汝等在做什么!搅扰大行皇帝清寧么!”
  其实高是高延宗此时就不应该叫高洋为至尊了,在高洋死后,到上諡號这段时间,对他的称呼应该是大行皇帝,上諡號后就该称諡。
  但这种悲愴有著天然的淳朴,恰到好处,高绍德、绍义、绍廉等三个孩子也抱在一起,哭作一团,孩子的母亲各自安慰著,高更是不顾高演的面子,取过一面胡鼓,一边拍打、一边哭诉,高睿匆忙上前阻拦,被他三两下跳著跑开。
  一国之君的灵堂上出现这种事情,高睿看向高殷,只见高殷站起身,面色神肃。
  他走到人群当中,面容不改,看上去就像是小一號的高洋,配合森严的气场以及周围禁卫们要杀人的目光,令不少臣子心悸。
  “十一叔,勿闹。”
  高殷走上前,將胡鼓取下,拍打他的肩膀,像是打桩一样,高的身体越拍越低,最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至、至尊—恕罪!”
  “汝有何罪?不过是忠诚满溢,身不由己。”
  高殷说著,语气与神色不变,但就是这个时候,两行清泪从他脸颊上滑落,滴落在高是头上,
  令所有人发愣。
  高殷转头,扫视眾臣,他看向哪里,哪里的哭声就变得微小,隨后他转过身,向著高洋的梓宫行礼跪拜。
  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惊人的呼啸,哀声阵阵,哭豪不绝,就连高演也跪了下来,一同跪拜著高洋,眼睛却死死盯著高殷。
  史书记载,高洋奠仪上,流眼泪的臣子甚少,只有杨涕泗横流。
  这种记载有一些活人给死人定论的因素,高演主持的葬礼,自然是对前主高洋明褒暗贬,从而打击高殷的合法性,侧面提高自己的威望,
  天保虽然残暴,恨他的人也多,但这个葬礼毕竟是他的,光是百保鲜卑这群禁卫,以及皇后在场,臣子就要象徵性的哭一哭,更不要说有高这种真正的铁桿。
  此时高殷本人更是担任丧主,控制了局势,所以为高洋哭出声,就变成了政治任务,展现了与歷史上截然不同的风貌。
  也唯独斛律金、段韶等老將,才不用演的那么深切,但段韶的面容,也確是哀伤。
  至於杨憧,確实哭得很惨烈,只是在高殷看来,这更像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更像是在掩盖自己熬出头来的兴奋。
  这一切做完后,仪式就暂时宣告一段落,之后就是“殯”,停棺待葬,少的停棺数十日,多的就有年头了,主要还是准备葬品、建造墓室、等待吉日,等吉日是最耗时间的,其他都能快,唯独它必须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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