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雪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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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眷吞咽了一下,刻意掐头去尾,略去最为紧要的细节,硬着头皮描述:“就是你之前送出去……”
  陆鹤南勾了勾唇,径直打断她,口吻不辨真假:“可我送出去的表也有很多。”
  梁眷沉默许久,忽然笑了一下,笑容脆弱又难堪,而后用力点点头,似是要将他的那句话听进心里。
  “原来陆先生送人对表不过是癖好。”
  她站起身,抚了抚自己衣裙上的褶皱,又微微欠了欠身子,紧绷的下颌线流露出几分只有外人才能看见的倨傲。
  那份冷漠疏离,让陆鹤南心口一震,病意让他迟钝,以至于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态的失控。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梁眷就已经礼貌客气地同他道别。
  “既然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今天不请自来,实在叨扰了。”
  清冷的话音还没等落下,梁眷就毫不留恋地转身,她不知道陆鹤南的脸色倏地变了,游刃有余的眼睛里划过几分慌乱,似是措手不及。
  客厅内各处都铺有地毯,脚步落地的声音很轻,让人无知无觉。
  梁眷紧着呼吸,急于逃离几乎到了慌不择路的程度,也顾不上分辨那些细微的声响是否来自身后。
  冰凉的虎口甫一碰到门把手,还没等用力下压,下一刻,一只比她更凉的手就不由分说地覆在她的手背上,牢牢地、紧密地握住。
  她来不及设防,脚步在门边踉跄了一下,转过身时,通红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干什么?”梁眷用力吸了吸鼻子,逼回眼底的湿润,这种时候落泪无异于认输。
  “眷眷,我送出去的表是有很多。”
  陆鹤南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与力道,让梁眷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他叹了口气,目光深深沉沉,深藏在眼底的情绪除了无可奈何之外,还是无可奈何。
  “但对表只送出去过一个。”
  梁眷心尖一颤,整个人被陆鹤南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却也没有挣扎,只咬着唇,赌气不肯看他,然后任由他半拖半抱地将她带进卧室。
  卧室内的整体布局一如从前,落地窗帘仍是她当年亲手挑的香槟色。散发着昏黄光芒的台灯静置在梳妆台一角,与过往别无二致。
  唯一的变化,便是摆放在书案上的那顶玻璃罩,精致透明,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端倪。
  然而下方却落着锁,仿佛里面藏着的稀世珍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玻璃罩内的丝绒盒子里,只安安静静地、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只腕表。表盘中央那朵镂空的雪花,时隔八年,仍旧星光熠熠闪烁着温柔、细碎的光辉。
  哪有什么很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表如此,人亦然。
  呼吸蓦然顿住,凝成微弱的一线。梁眷隔着玻璃罩,诚惶诚恐的轻轻触摸,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砸在地毯上,湮没过后静谧无声。
  “你……你还留着。”梁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陈述事实。
  “是,我还留着,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它放在这里。”陆鹤南沉着呼吸,回以她平静,唯有喉结滚动,暴露出几分不确定的迟疑。
  “你的呢眷眷?”
  就算时隔经年,在我眼里也仍算不上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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