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萨满浓突汗(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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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就是之前迷糊中看到浓突汗穿著的那一套怪异的服装,也掛在里面。
  他转移话题:“我不知道会不会不尊重,挺好奇这些东西。”
  想到在河畔的斜仁柱里,浓突汗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弄得很隱秘,甚至不让別人进来,他有些担心自己的询问会不会冒犯。
  “没什么,本来都是些送到山里埋著的东西了。”
  浓突汗指著供奉的那些木偶一一介绍:“这几个神偶都是用黑樺树雕刻的,那个是霍卓里,我们的祖先神和猎神,供奉在最高的地方;
  那一个是扎奇达莱,掛著个樺皮小包的,是所有神偶中最大的,是我们的狩猎神,他旁边还有龙形的雷神,鸟形的海青。
  有九面的神偶叫玛盖,专司狩猎和治疗。
  包裹兽皮的神偶是阿萨郎迪,是专门给小孩治病的神。
  画布上的神像是李母,也是治病的神,另外还有火神、月神、山神……
  今天早上,我给你治病的时候,用的是草编的替身神偶,用它来替你承受病痛。
  我以前患了萨满病,后来接受老萨满三年教习后,由族里九个女人共同缝製的神帽、神衣、神靴,还有神鼓,成了族里的萨满。
  我將这些东西埋藏起来,本是对神的褻瀆,本以为这一次仪式,神不会再回应我,没想到,我跳了足足一早上,神还是回应了我,赋予我威力,將你救了回来。”
  卫淮不知道,自己这次被救回来是不是浓突汗给跳大神的缘故,在他看来,更多的应该是被捆绑著驮在马背上的一路折腾,外加到了这里的各种催吐、推拿,但听到浓突汗为自己整整唱跳了一早上,心里还是非常感激。
  难怪看上去那么疲惫,声音也有些嘶哑。
  “什么是萨满病?”卫淮又问。
  浓突汗笑笑:“我那时候小,才十五岁,特別喜欢小马,就经常去草地上看那些怀孕的母马,想看它们出生。就在那天,我腰和胸口毫无徵兆地剧痛起来,疼得越来越厉害,直到疼得说不出话来。
  那天新的灵魂並未降落,没有小马降生。
  我阿巴请来另一个乌力楞的老萨满来给我看病,老萨满说神灵降临到了我的身上,我要成萨满了。
  当时族人並不认可,但眼看著我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想尽各种办法都不见效,这才让族人开始为我製作神衣,当穿上神衣的那一晚,我的疼痛突然就好了。
  被神选中的人,大都会患上一些难以医治的病痛,或者出现古怪的举动,如果不出马(出山做萨满),便会一直遭受磨难。”
  “很神奇!”
  这种奇异的经歷,卫淮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也听过一些类似的事情,打心里半信半疑,就权当听个故事了。
  他接著又问:“之前怎么把神衣埋了?”
  “解放后,政府在呼玛河畔十八站给我们建了木刻楞房子,让我们下山定居。
  但过惯了山里的日子,很不习惯那种生活,经常生病,加之这几年,总有人上门,认为萨满荒诞,要破除,我就和家人回到了山里。
  这里的晚上,一抬头,就能看到星星,月亮,还有风。
  即使如此,隔上一段时间,还总是有人找来,为了避免惹出祸事,只能將神衣、神偶都装箱里埋在山巔。
  事实上,早年间的不少萨满,大部分就被要求响应號召,举行了告別神坛的祭奠仪式,听说那时候,他们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告別了各自所携领的神灵,从那以后,他们都將自己的神衣送到深山中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算是个特例,在这种扫除萨满的年头偏偏成了萨满,躲躲藏藏的,这几年,又突然管得严了,不得清净。
  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我可能真的就此告別我的神灵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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