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灾星未必从天降,祸福皆由人心生(6.7k)(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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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三年期满,慧隱苦候一年,不见爱子踪影。这些年间他不知担了多少惊怕,与方丈分说了无数回,日日焚香拜佛,心中焦灼难安。
  他遂重金僱人前往接应,不想又候了数月,只迎回一副棺,內盛一具枯骨。那人告知:令郎早在流放次年便染病身亡。
  慧隱岂能受这白髮人送黑髮人之痛?愤然寻方丈理论。
  方丈只淡淡道:“吾確曾打过招呼。然逝者已矣,多说无益。”又劝他看开些,允诺多补偿银钱,教他或另娶几房,或买个子嗣承欢。
  正所谓骨肉连心,这般轻飘言语,教慧隱如何能受?他越想越恨:这些年来为寺院干尽醃勾当,末了竟落得孤身一人!愤满难平下,当夜便写了万言状词。
  次日不辞而別,直入东都衙门,揭发匯林寺尤其方丈诸般罪状。那状词中写得分明:
  匯林寺方丈道貌岸然,不仅私德败坏,贪淫乱,强夺人所好,更兼牵连人命官司。
  此案重大离奇,县官不敢自专,急急上报,终达东都府尹耳中。
  而慧隱又在街市大肆宣扬,揭破方丈丑行,一时满城风雨。后慧隱离奇失踪,户身於城外河中被人发现,状似醉溺,然未免太过巧合,一时间流言顿起,大街小巷无人不晓。
  且不说满城风语,那新上任的府尹曾受仙人点化,又亲见李家倒台之事,深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丝毫不敢怠慢,打起万分精神亲督此案,派兵围了匯林寺,將全寺僧眾尽数擒回,细加审讯。
  这一查当真触目惊心,所作所为,人神共愤。最终方丈判斩,二长老处绞,余眾各依罪量刑。其中果有无知或无涉者,亦被勒令还俗,永不得出家,不得离东都。
  这便是匯林寺惊变之始末。
  圆林曾任寺中库头,自难脱干係,判徒刑三年一一此已是唐律徒刑最重之期。他能提前脱身,全赖遇十八月一次大赦,减刑了半载。
  他出狱后无亲无靠,加之昔日在寺懒散成性,生计极艰。一日路过酒肆,猛忽想起一桩旧事:寺中老槐下似埋著一批神仙酿,此未必被官府抄走。若能掘出变卖,足可解燃眉之急。
  这般想著,於铁铺窃得凿、铲各一,候至三更人静,了两夜在后墙凿出一洞。那两年半牢狱早將他熬得瘦似竹竿,故这番能轻易钻入。
  他至百年老槐下奋力挖掘,散去尘土,果见美酒俱在。
  圆林大喜过望,心中连呼:“天可怜见,苦尽甘来,合该我发財矣!”须知神仙酿在东都非富非贵之人不得饮,昔年一坛便值万钱,自李家倒台,配方失传,此酒愈发稀贵,如今这般有年份的一坛酒,估值三万钱以上,而树下整整十坛!
  他未备车驾,洞孔又小,遂打算先携两坛变卖,换得驴车再运余酒。
  然奈何前番凿墙过劳,手臂酸麻,搬第一坛时失手坠地,酒罈进裂。圆林好不心疼欲绝一一这可是三万钱啊!且他从未尝过如此仙酿,想也未想,忙伏地舔敌。
  因他捡起来及时,坛中尚有余沥,他急急仰首饮尽。然此酒性烈,他又素无酒量,加之疲惫不堪,竟趴在地上昏睡一夜。
  直至次日头痛欲裂方醒,他小心搬出两坛,其余掩盖好土,不料正撞见李修安与溪明。此节他自不敢说,深恐二人夺他美酒。
  至於圆林何以如此惧怕溪明,知晓他“灾星”名头,却有一段缘故。
  当年方丈將溪明送至李府,满心欢喜候赏,岂料非但金佛不见,匯林寺反被从放生大会除名,李府更厉声斥退,叫他等滚回寺庙。
  方丈惶恐急询问缘由,李府之人道:“你等怕没安好心!吾府中高人断定那少年乃“煞星灾星”。此番不追究你等已属宽宏,还敢妄想放生大会?”
  “不怕告知你们:莫说今年,往后李府一切法会、善会皆与你匯林寺无干,速速离去!”
  方丈与眾僧闻言骇然。这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等虽满腹怨愤,却不敢半句爭执,只得吞下苦果。
  回寺后,方丈將圆林重重责骂,革了库头之职。
  圆林惊惧交加,又將多事的空寧狼训一番。若非空寧素会討好贵人,早被逐出寺院。
  经此一事,圆林对空寧再无好顏,打骂成了家常便饭。空寧无处可去,唯有隱忍,其时他心中作何想头,却无人知晓。
  此后不过一年,屹立东都数百载、传闻有仙祖庇佑的李家竟一夕倾覆,家主李解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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