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恶客(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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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三刻,烈日当空。
  阳光正毒辣,照的人抬不起头。
  医馆门头的瓦房被猫儿踩的啪嗒响。
  肉掌落在院墙上轻盈无声。
  后院晒著的蜈蚣干炸开,那黑色甲壳爆出烟来。
  在太阳下冒出的烟气和晾药架掛著的忍冬藤的腐熟甜气混在一块。
  散出一股汤药里可以尝出的怪味。
  院子里的井就照不到阳光,毛竹把太阳光分成了细碎的光影。
  水井里的水还是不能吃。
  学徒清晨用桶子打水洗了头髮。
  吴仁安能隱隱的嗅出那股子尸油味儿。
  那送水的老汉在门口阴凉处喝著学徒送来的凉茶。
  “老伯且在这留一会,当是避避暑气罢!”他仍是坐在柏木诊台上,手里摇著蒲扇。
  柏木桌面上是医馆的帐簿。
  学徒递上蘸了硃砂的鼠毫湘竹笔。
  他又在墨里舔了舔,蘸饱了汁后在帐本上勾著:
  陆月柒日支钱4两余38文…收诊费9两零230文…
  蝇头小楷在桑皮纸上写下一行雋秀的字跡。
  “不了…老汉还要再去送那街头几家的水…唉,不知是怎滴,前有人说井水臭,怕有人在水里加了巴豆蒙汗药之类的东西,这西街上的几十户都吃的是山泉水。
  老汉我倒是忙了…”
  送水老汉挑起空桶,对吴仁安鞠躬道了谢。
  “多谢大夫,俺老汉没喝过这好喝的茶啊…”
  挑著扁担在巷子里一晃一晃的走这。
  学徒在后院里挠著头髮,似是刚洗过的头里又长了虱子。
  挠掉了束髮的簪子,捡时对上了吴仁安的眼睛。
  吴仁安丟出二十文钱在学徒的松木桌板上。
  “若是得空,自己去买块皂角,便不让你熬药了,仔细洗洗。”
  学徒拿过桌上的铜子,对郎中道了谢。
  急的著火似的衝出门去。
  在门槛出被绊了一跤,驱虫的雄黄粉沾在了皂色裤腿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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