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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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头揽着她走出屋门,绕着整个房子绕了一圈,边走边喋喋不休。客厅里剩下的叁个男人照常喝酒,章应石找空插了一句,说:“你大伯当时可嘱咐我不少,这房子里装修用的好东西全都给你姐妹了,我啥也没享受着。”
  让章杨来,她肯定能在这个话茬后接上一句,别让场子冷下来,但章柳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讪讪地笑了笑。
  章应石似乎也挺尴尬,对光头说:“我这大女儿就是木讷,话都不会说,笨得要命。”
  光头笑眯眯道:“这可不是木讷,这是老实,以后不会哄骗她大伯我。”说罢,两根手指掐在她脸上,用力地拧了一下。
  最后光头把章柳放走了,没让她在桌上陪汽水儿,章柳回到房间,发现章杨正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脸埋进枕头里。
  章柳把门锁上,章杨猛地抬头一看,见是她,又躺下去了。
  两姐妹没什么话好说。章柳又累又饿,门外有饭,但不是她能吃的,把箱包翻到底,只翻出上火车前买的两小包零食,一包葵花籽,一包怪味豆。
  听见声音,章杨又抬起头,朝她伸出手:“给我一包,饿死我了。”
  章柳问她:“你没吃东西吗?”
  章杨说:“没有,他们一直在喝酒,不吃饭,我也吃不成。”大人不动筷,她们也不能饿死鬼一样自顾自吃,这是当小孩儿时的规矩,但如果还是小孩身份,何必要坐在桌边的狭缝里,让人在脸上摸,用汽水陪酒呢?
  章柳想吃怪味豆,便把葵花籽给她。手还没伸过去,章杨已经爬起来,把怪味豆拿走了。
  章柳只好吃葵花籽。
  一小包零食不仅不顶饱,还挺开胃,两人越吃越饿,不死心地又把包翻了一遍,发现实在没有任何吃食后只能坐在床上干瞪眼。
  门外的吵闹声突然拔高了一个等级,章杨走过去趴在门口听,对章柳说:“快走了。”
  聚会结束,势必要又让又留、又推又辞一番,几个男的群情激昂,比喝酒时还要吵。
  吵了半天,屋外头终于安静下来,章杨开了门锁往外走,只走一步,撞到墙一般停下了。门外响起光头的声音,问:“你姐姐呢?把你姐姐也叫过来。”
  章杨朝她招手,章柳摇摇头,章杨只好自己过去了。不过几秒钟,章应石大踏步迈进门口,大声道:“叫你呢,聋了?”话音里带着笑意,双眼却睁圆了瞪过来,伸手猛地一招。
  已经到这地步,不去不行了。章柳只好跟着他走出去,看到光头瘫在沙发上,polo衫下缘撩上去,把一整个肚皮鼓出来。一圈烟雾无处可散,饭桌边一溜啤酒瓶子,有些已经倒了,酒液在灯光下反射出粼粼的光。
  姐妹俩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不尴不尬地站在那儿,光头的目光扫来扫去,从上看到下,从这个看到那个,脸上含着意味莫名的微笑,突然朝两人一扬下巴,说:“这我要批评一下你们了,客厅这么乱,就这么干看着?你妈不在家,还得你爹伺候你们啊?”
  章柳一低头,转身去厨房找拖把,找了一圈没找到,只能用扫把勉强地扫,酒水泡着骨头渣和烟头,再加上空气中的烟味儿,混合出一股格外让人作呕的气味。章杨拿了一个抹布擦桌子,两人很久没一起做家务,配合不起来,干得手忙脚乱。
  两位中年男人在沙发上聊闲天,时不时指点一下,等她们好歹收拾干净,拎着东西去洗手间,光头又把章柳叫住了,指了一下保留着一层酒液的地板准说:“得擦一擦啊,不然不滑倒了?”
  章柳说:“没找到拖把。”
  光头便笑了,道:“你爹说你木讷,你还真有点木,没有拖把,不会拿抹布擦?”
  章柳拿眼去瞥章应石,他自然没什么反应。她只好把脏抹布投洗干净,回到客厅,蹲下来擦地板。
  酒液已经被扫了大半,留下来薄薄一大片,蹲姿很难受,也撑不住,她只能一条腿曲着,一只手撑着地板,另一只手擦地。
  章杨回到客厅,好像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无措地退后两步,愣了一会儿,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
  等章柳终于干完了,光头一手摩挲着肥肿的膝盖,忽然往下响亮地一拍,说:“后天去我那儿,带你俩转转,行不?”
  章杨回头瞧一下章柳,章柳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她再回过头就笑了,上前坐在光头边上,两人离着一小臂的距离,问:“去哪儿啊?”
  光头说:“去吃顿饭么,我天天过来蹭饭,还能光让你爹破费?”
  章杨说:“后天不一定呢,我姐刚回来,我妈和我姥姥还在医院住着,我和我姐得去看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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