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每个月几文钱,你拼什么命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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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锋回头,只见一位鬚髮皆白、但腰杆依旧笔直的老人,端著一壶热酒和一碟生,正站在不远处。他的一条腿有些跛,走起路来微微摇晃。
  陈锋站起身,拱了拱手:“老丈是?”
  “老朽是这驛站的驛卒,大家都叫我老薑头。”老人將酒和生放在石桌上,“见大人独坐於此,特备薄酒,若大人不嫌弃,可否容老朽叨扰片刻?”
  陈锋心中微动,这老者气度不凡,绝非普通驛卒。他起身相迎,笑道:“老丈言重了,快快请坐。在下正觉独饮无趣,有老丈相伴,求之不得。”
  两人对坐,老薑头为陈锋斟满一杯热酒。
  “大人有烦心事?”老薑头再次问道。
  陈锋心中再次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反问道:“老丈何出此言?”
  老薑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张画在粗布上的棋盘和两罐黑白石子,摆在石桌上。
  “老朽这里有一盘解了半辈子的残局,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陈锋看著老者那双深邃的眼睛,心中一动,笑著点头:“老丈请。”
  两人在石桌旁对坐,摆开棋盘。
  那是一盘典型的“镇神头”残局,棋盘之上,黑白二子交错纵横,黑棋的一条大龙看似已被白棋团团围住,只剩两口气,生机渺茫。但细看之下,却又暗藏腾挪变化,杀机四伏。白棋若应对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老薑头的棋风大开大合,充满了杀伐之气,每一子落下,都带著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陈锋则沉稳应对,不急不躁,守中有攻,看似步步退让,实则在悄然构筑包围圈。
  棋盘之上,黑白交错,如同两军对垒。
  通过这无声的棋局,两人仿佛找到了一种独特的交流方式。老薑头眼中的欣赏之色越来越浓。
  半晌,老薑头再次落下一子,挡住黑棋的一次突围,终於开口:“大人的棋路,像极了老夫当年的一位將军……一样的看似退让,实则步步为营,於绝境中暗藏杀机。”
  陈锋心中一动,执黑子的手微微一顿,问道:“不知老丈说的是哪位將军?”
  老薑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与追忆,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长长地嘆了口气,目光望向北方幽暗的夜空:“一位……再也回不来的英雄。”
  两人一边落子,一边看似閒聊。
  老薑头又落一子,看似隨意地问道:“大人这队人马,装备精良,令行禁止,远非寻常官差可比。老朽在这驛站三十年,见过不少去永安上任的官员,似大人这般阵仗的,还是头一回见。大人可是……新任的永安县令?”
  陈锋心中凛然,知道对方早已看穿自己身份,便也不再隱瞒,落下一子,坦然道:“老丈好眼力。在下陈锋,正是新任永安县令。”
  老薑头闻言,执棋的手停在半空,他深深看了陈锋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同情,有担忧,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盼。
  “唉……”老薑头又嘆了口气,落下一子,將黑棋的一处气眼死死堵住,“永安县……那可不是个太平地方啊。老朽在这夔门驛待了十数年,迎来送往,见过太多去永安上任的官。只是……很少见到有能平平安安,做满一任再回来的。”
  “永安有三害,冉家、张家、李家。”
  “冉家占了盐井,私自贩盐,养著上百號家丁,比官兵还横。前几年,有个不长眼的蜀中盐商,想跟他们抢生意,没过几天,就被人发现沉尸江底,身上绑著石头。”
  “张家號称『张半城』,永安城里一半的田地、店铺都是他家的。他们勾结县衙里的胥吏,巧立名目,强占民田,逼得不少百姓家破人亡,卖儿卖女。”
  “还有那李家,最是阴狠。他们跟山里的蛮人做生意,偷偷贩卖朝廷严禁的铁器、兵刃,换取山里的珍稀药材和皮毛。谁要是挡了他们的財路,不出三天,保管人间蒸发。”
  说到这里,老薑头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
  “大人,您可知,您是这三年来,第四位赴任永安的县令了。”
  “您的第一位前任,姓刘,是个谨小慎微的老官僚,到了永安就装病,什么事都不管,只想混满任期。可上任不到半年,一个夜里,他全家老小一十三口,都染上了『恶疾』,上吐下泻,一夜之间全都暴毙而亡。官府查验,说是吃了不乾净的东西,食物中毒。可谁都明白,哪有这么巧的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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