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少年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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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亲兵已将名册翻到那一页递了过来。南乡伯匆匆瞥了一眼。
  孟剑臣,台州府下辖宁海卫所百户孟知远嫡子。
  南乡伯注意到,孟剑臣的名字之前,还有一个名叫孟剑卿的考生,宁海卫所百户孟知远庶出长子。这孟百户,倒不简单,居然能将两个儿子都送来杭州府考选。
  亲兵收起名册。
  南乡伯黑森森的面孔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对孟剑臣的大胆陈词,是喜是怒。
  胡都司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正想着如何斡旋,南乡伯已开了口:“年轻人,你大概想着,如此一来,本官将对你印象深刻、另眼相看,是吧?”
  孟剑臣一怔,脱口答道:“属下不敢有此等想法。”
  南乡伯面色一沉,喝道:“不服将令,乃军中大忌!叉出去!”
  孟剑臣脸色微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身后已有另一人越队而出,高声说道:“大人请且慢处置!属下有话要说!”
  孟剑臣的脸色更是变得明显,嘴角挑起讥诮的隐隐冷笑。
  那考生已在他身边单膝跪下,拱手说道:“邓大人,属下以为,舍弟虽有性急鲁莽之处,但是对将令有疑,不能视同于不遵将令。属下读《皇诰》,圣上追忆当年龙兴之际的大小诸战,提及战前诸将之陈词,于帅令或有不解,或有异议,皆是常见之事。惟其战前能开解众人的疑虑,战事之中,才不会有因误解而不遵将令之事。”
  演武场上一片静寂。这考生居然拿洪武帝亲撰的《皇诰》来指责南乡伯的将令?
  南乡伯打量着孟剑卿。
  孟剑卿抬起头来迎着他的注视。
  这两兄弟,料来是因为异母的缘故,并不太相像。孟剑卿不如其弟俊秀,看起来较为沉着稳健,比名册上所写的年纪——十八岁——要更老成一些。
  南乡伯看得出,孟剑卿心中虽然紧张,面上仍是在努力把持住。
  他原以为这两兄弟在演戏给他看,但是一旁的孟剑臣的态度很值得玩味。
  似乎过了足有两个时辰,南乡伯方才慢慢说道:“这么说你对这道将令并无疑问?”
  孟剑卿答道:“属下以为大人对考选一事,必定早已深思熟虑;将考场移往城隍庙,定有用意。”
  南乡伯紧盯着他问道:“你以为本官用意何在?”
  他若答不上来,无疑会被视为首鼠两端之人。
  孟剑卿定定神,答道:“属下以为,大人是要在城隍庙那个热闹非凡之地,考一考我们的定力。”
  默然良久,南乡伯嘴角严苛的线条略略缓和了一点,算是给他一点嘉许的笑意,挥一挥手,孟剑卿会意,站起身来,转过头看看孟剑臣,孟剑臣狠狠盯他一眼,率先归队,孟剑卿声色不动地跟在他后面归入大队。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南乡伯说道:“城隍庙外,考场已经设好。点将台上一声炮响,城隍庙的考场便开始计时;一炷香的时间内,不能徒步赶到考场者,视同弃权!”
  演武场通往城隍庙的大道上,人群潮水般向两边涌去,立时让开一条路来。
  一声炮响,头场考试正式开始。
  平整的官道,转眼间已被积雪与黄泥盖满。落在后面的考生,被雪泥溅得满身满脸,只是不敢停下来清理。
  前方狂奔的人群突然间放慢了速度。
  横跨城隍庙外西水河的大石桥前,二十八名军士执棍而立,但有冲过去的,便是数条长棍同时敲来,已有十余人被打入了西水河中。虽是隆冬季节,河水不甚深,但是冰冷刺骨,河底淤泥又厚,一时间哪里爬得起来,一个个狼狈不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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