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皇帝夜入豫王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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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夜晚,註定难眠且漫长。
  昭王府情意牵丝难分舍,侯府里,苏婧独坐灯下,手里捏著一块巴掌大的玄铁令牌。
  指腹细细描过令牌上的刻纹,良久后,虚落的视线重新聚焦凝光,苏婧起身,將令牌收回原处。
  垂落的床帐后面,永昌侯背朝外侧臥,双目自然闭合,如同睡熟。
  直到灯盏熄灭,带著些许夜凉的身躯重新回到被窝里,略微拉紧的唇线才舒缓下来。
  將军府里,从昏迷中甦醒过来的陆晋乾僵硬的靠坐在床头,脖颈以上如同被无形的铁箍死死固定。
  头颅被迫维持著不太自然的姿势,连痛哭时的抽噎都得极力压抑著,儘可能减少对后颈的牵扯。
  “父亲……”
  看著床前脸绷成铁板的陆奎,陆晋乾面容苍白虚弱,咬在齿间的恨意却丝毫不减。
  “是陆未吟,是陆未吟,是她害我!”
  陆奎站得笔直,脸绷成一块冷硬的铁板,瞪圆的虎目间怒火熊熊燃烧,又被理智死死压制著。
  垂在身侧的指节捏得惨白,手背青筋如蚯蚓般蜿蜒暴起。
  可最终,他只是缓缓抬起手,將儿子盖在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罕见轻柔的动作,没有半点抚慰的力量,只有深深的无奈。
  “为父知道……”
  不是猜,而是那些人送陆晋乾回来时给他带了话。
  “郡主有言,养不教父之过,陆將军教子无方,纵容至此,难辞其咎!此番小惩大诫,望將军退而自省,整肃门风。若再有下次,定將歷来诸事原原本本呈稟御前,请天子圣裁。”
  寥寥数语,又字字千钧,如同一条无形又狠辣的鞭子,將他窜上脑门儿的血气抽得个七零八落。
  那孽障敢明目张胆把人送回来,还留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足可见其有恃无恐。
  时移世易,那个孽障,早已经不是当初將军府里听他夸上一句就能高兴半天、心甘情愿体谅父兄疼爱妹妹顾全大局的陆三小姐了。
  哪怕阿乾是他如今唯一的儿子,那又怎么样呢?
  那孽障现在是彻彻底底攀上高枝儿了,背后又是侯府,又是昭王府,自己也学得个阴狠毒辣精於算计,明的暗的都斗不过。
  陆奎嘴角抽动,沉沉吐出一口浊气,艰难从喉咙里挤出悲愤的声音。
  “阿乾,你放心,此去北境,为父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他儘可能让语气显得坚定一些,实际並没什么底气,甚至充满了倦怠和疲惫。
  好累啊,感觉比以前打仗还累,陆奎没了心气儿,不想也不敢再斗了。
  儿子虽然废了,建不了功立不了业,但至少还活著,娶个女人,生个孩子,至少还能把老陆家的香火传承下去。
  要是再折腾下去,把人折腾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陆晋乾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个爹是个什么德性,从始至终就没指望过陆奎能替他出头,这话听听就行了。
  “父亲不可!”
  他面上装出万分感动的样子,条理清晰的劝,“此去北境事关重大,决不能因儿子一人影响了大局。而且,儿子想明白了,她跟著去,对咱们也不是全无好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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