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安的急板·双城双城(11)(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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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去了呢。”何洛说得兴奋,嘰嘰喳喳说起在北京的见闻来。
  现在还可以附和几句,如果以后呢?如果她去了更广阔的天地呢?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说,不是考研和出国才是真本事。可如今,都如同她讲过的,winner takes all。
  是的,同样的风箏,没有飞在空中的就是失败者。而她飞远飞高,他眺望著,长长的线绷紧,眼看到了捲轴的尽头。
  春节前后病毒性感冒肆虐,何洛连著烧了一个多礼拜,白天37°,晚上40°。何妈看女儿日益憔悴,心疼得不行,对何爸说:“你那么多老朋友,快想想办法,带洛洛去看个好医生。”
  何爸无奈,“这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你去看吧,从赤脚医生到主任医师,下的诊断都一样。除了吃好睡好打点滴,没有別的方法。”
  “再这样下去孩子非要烧坏了不可。你看她现在一天天晕晕乎乎的。”何妈难过得要哭。
  “生点儿小病好,顺便把体內的其他坏细胞杀掉。”何爸振振有词地安慰妻子,“发烧其实是很好的全身大排毒,是吧,洛洛?”
  “啊,对啊。我很好。”何洛勉强自己浅浅一笑,“就是睡得太多了,有些黑白顛倒。”笑也是很累的事情。她侧头看著窗外空荡荡的街道,心也空白。玻璃窗上有一层半透明的白霜,霓虹的流光幻化著,当年的一幕幕光影重现。夜让人迷醉。而卡朋特的歌声怎么也唤不回昨天,yesterday never on cemore。
  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一定是自己发烧烧迷糊了,记忆出现误差,把噩梦当现实。
  章远说:“分手吧。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人。”
  “別闹了。”何洛去扯他的衣袖,被轻轻拂开。他转身走开,留何洛自己站在夜晚八点的街头。零下三十度,雪落在眉毛上都不会融化。
  他在开玩笑吧。何洛站在原地不动,痴痴傻傻地。最近一直在冷战,她和他都心力交瘁。何洛在电话中曾经说过:“我们需要给对方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她说我跑累了,想要歇歇。可他说,不用跑了,game over。
  game over。他可以当作过去都没有发生过,將存档清零重新来过吗?何洛不能。
  坐在他身后,傻傻地画他的侧脸。在橘黄色的路灯下,他笑著说:“何洛,我记你一辈子。”
  当萤火虫轻盈飞舞的时候,他说:“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开心。”
  他们拥抱,亲吻。在冬天里她捧著烤地瓜,他捧著她的手。如果没有他,她的生命都是空白,而他居然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人。”
  何洛在街角骤然迸发,低头哭泣。可你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啊。你曾经牵著我的手,说:“我和你想的一样。”是吗?我想的是一辈子和你在一起,那你呢?
  她浑浑噩噩在雪中站了半个小时,整个人都要冻透了。打了一个冷战,上下牙关碰得咯吱咯吱响,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他转身的地方,茫然望著他远去的方向。“我要回家。”何洛想,趁胸口还有一丝热气,快回去。这里太冷了,母亲的怀抱在哪里?
  车窗外繽纷的灯光打在面颊上,还有满街欢笑著的人海浪涛,在窗外无声地翻飞。一切和三年前没有不同,只是身边没有他,没有羞涩相握的一双手。
  何洛选了更多的课,让自己在忙碌中学习遗忘。不是不想挽回,但分手来得太快太突然,她尚且不敢相信这已经发生了。写e-mail问章远:“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不要怕我接受不了,我要一句实话。”然而他没有回答。
  还有继续追问的必要吗?一定要说,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了?也许这是真的,但何洛说不出口,她有她的矜持和骄傲。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知道寒假中发生了什么。田馨愤愤不平,“章远身在福中不知福,下次我一定胖揍他一顿,然后拴上根绳子把他拽回来。”
  何洛笑了笑,靠在她肩头,眼角垂下,低声嘆气,“如果拽得动,还会分手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何洛说,“我最希望的不是出国,不是读研究生,是我们两个能在一起。但每次我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好像我低三下四苦苦哀求他似的。听过《我只在乎你》吗?別的歌词我都很喜欢,可最后一句,『所以我,求求你,別让我离开你』,太卑微了。”
  何洛的头脑想要爱得有骨气有尊严,但一颗心却没有骨气地疼著。上微观经济课时她也是懨懨的,在纸上乱画著蛋糕、冰激凌,说:“这是第一次他过生日我没有送他贺卡。”
  “选了我们系的课,你不专心听讲,还想那个烂人!”蔡满心气得去抢她的笔记本。何洛不给,说:“感情是沉没资本,不一定是因为他处处都做得最好,但一定是我已经投入太多,收不回来了。”
  “知道是沉没资本,你还继续投资?”蔡满心撇嘴。
  “是啊,我选择损失最小化。”何洛笑笑,“我总希望自己最后不会清盘破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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