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清溪笼雾水濯尘,孤云抱月影共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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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二人正好宿在溪边,水声潺潺,映着一轮明月和漫天星子。连日奔波的尘土与汗气黏在身上,令人不适。江捷看了看清澈的溪水,对灰鸦说:“我想去洗个澡。”
  灰鸦简单道:“天冷。”
  “我不怕冷。”江捷语气平静。
  说完,她便走向下游一处水流稍缓、被几块大石半环绕的浅滩。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后,传来极轻的入水声。
  灰鸦背对着那个方向,坐在火堆旁,目光落在跳跃的火焰上,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远处微弱的水声。山林寂静,他即使不想听,那水声也格外清晰。
  过了许久,身后传来脚步声。江捷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带着水汽走到火堆旁坐下,开始梳理长发。
  灰鸦站起身,没有看她,只留下一句:“我去清洗。”便大步走向上游另一处水湾。
  冰凉的溪水漫过身体,带走疲惫与血污,伤口遇水传来丝丝刺痛,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他背对着江捷的方向,快速清洗着。待到觉得差不多了,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想确认一下岸上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目光直直地撞上了对岸的景象——
  江捷并没有在梳理头发,她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正用手托着腮,目光沉静地、毫无避讳地,越过这段不算近的距离,望着他这边。
  月光如练,清辉遍洒。 银白的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水珠从他湿透的黑发间滚落,沿着脖颈、锁骨,滑过肌理分明的胸膛,再坠入幽暗的溪水中。虽然隔着一道溪流,光线朦胧,但灰鸦却觉得那道目光如有实质,让他从后腰窜起一阵前所未有的麻意,瞬间席卷全身,竟让他僵立水中。
  他万万没想到,江捷会这样看他。
  一种被冒犯的恼怒,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窘迫和某种更深层、更陌生的情绪,让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比这深林溪涧更冷,语气冷硬紧绷:“江捷,转过身去。”
  江捷闻言,脸上并无被撞破的羞涩或惊慌,“好。”
  她依言干脆利落地转了回去,重新背对着他,继续梳理她那头长发,仿佛刚才那大胆的注视从未发生过。
  灰鸦迅速上岸,穿好衣物,回到火堆旁时,周身的气息比下水前更冷硬了几分。
  “你生气了吗?”江捷问。
  灰鸦往火堆里添了些柴,语气一如往常简单又冷淡:“没有。”
  “哦。”
  江捷托腮看火堆,火光映得她脸上的轮廓柔和素净,甚至带着几分白日没有的颜色。
  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看,他自然更不会问。
  两人之间再无对话,只有溪水潺潺,以及火星偶尔爆开的轻响,在无声的夜色里,漾开一圈圈微妙的涟漪。
  入睡前,灰鸦像前几夜一样,将自己的外衣递给她。
  夜深,风势渐大,吹得火堆明灭不定。江捷蜷着身子,慢慢入睡。过了一会儿,灰鸦的声音在风中低沉地传来:“你冷?”
  江捷并未完全睡着,轻声回应:“有点。没事,我睡得着。”
  短暂的沉默后,灰鸦的声音再次响起,“过来。”
  江捷讶异,微微睁眼看他,“什么?”
  “你要过来吗?”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不是什么热切的提议,却还是让江捷觉得不可思议。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起身,坐到了他旁边。
  下一刻,灰鸦伸出手臂,动作显得有些刻意而板正,将她揽入怀中,并用之前那件外衣将两人一同盖住。他的体温的确驱散了些许寒意,阻隔了部分冷风,但江捷靠着他,忍不住轻声说:“你身上好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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