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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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非握住他的长指,拉开他的手掌将它摊开,轻抚着他冰凉的掌心,他皱着眉,感觉她的指尖像蓬温温又微弱的火焰,在他的掌心上缓缓曳过,他忍不住张开五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她抬起螓首“你不记得前些年大年夜里你在镇上瞧见的那些笑脸吗?”
  “记得。”
  “让那些百姓年年都这么笑着,是我最大的心愿。”那曾据留在她心上的小小幸福,在她这两年间努力鞭策着自个儿时,一直都是她的动力。
  皇甫迟的手紧了紧“这事不能由别人来做吗?”
  “我倒希望这世上人人也都能似我这么想”她扯动嘴角,笑得有些艰难。
  “那你就别--”生性自私自利的修啰,想也不想地就道。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纪非却打断他,恢复澄净的阵子里,盛满了坚毅不可动摇的意志“我活着,不求能得到什么,我只想让那片刻永恒的停留在百姓的身上。”
  “永恒究竟是什么?”这二字,子问说过,其他修罗也说过,可他就从没明白过这--字。
  她伸出另一手按向他的心房。
  “它就在这。”
  当她小小的掌心触着胸口时,皇甫迟像是察觉了危险本能地想要躲开,可它带来的东西来得太快,一转眼间就在里头落了地、生了根,与他饮春嬷嬷所酿的酒时感觉很像,阵阵烧灼灼感,来得猛烈可又舒坦醉人,一个不注意,就在他心底烙上痕迹。
  纪良之死,确实是打击了纪非好一阵子。
  但生活仍旧被日子推着走,悲伤也好愤怒也罢,日日痛过日日继续过,因此纪非并没有沉湎在这种伤怀的情绪里太久,在夜半无人时分将眼泪抹净后,她便积极接手由太子交托而来的诸多政务,并老是在忙得分不开身时叫皇甫迟去替她出远门。
  站在宅邸大门处,远远恭送着皇甫迟再次乘云而去,兰总管一手虔诚地抚着胸口,再次深深觉得皇甫迟真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大人。
  一块儿住久了,这些年下来,宅子里的每个人都对皇甫迟的存在感到习惯了,无论是他古怪的问题,还是他那双带着疑问的无辜眼眸,都在昭示了,神仙大人,他是真的对这座人间不熟,因此就算他隔三差五地自嘴里冒出几句令人匪夷所思的问句,哪怕再突兀,他们都渐视为理所当然。
  只是小姐最近又在教坏孩子了呃,是神仙大人。
  前些日子,她在书柜里翻出一本关于金石方面的矿书,于是她就推着神仙大人日日外出,替她去高山峻岭间查探矿脉,她甚至还在宅里帮皇甫迟修建了座炼丹房,好方便皇甫迟行事。
  身为宅邸的总管,他问了小姐几回,可她也没把探脉的详细内情告诉他多少,反倒是皇甫迟较他干脆,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出门去替她这名凡人办事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纵容。
  算了,不管小姐究竟想做什么,眼下只要能让小姐开心就好,因此甭管小姐又是如何大不敬地使唤神仙大人,他全都睁只眼闭只眼就是。
  只是没过几天,当神仙大人再次踩着祥云归家时,迎接他的,是纪非极度不悦的脸庞。
  “这伤怎么来的?”平时腾云驾雾都不会乱根头发的仁兄,怎么这回三天不回家他就带了个战利品?
  “打架。”皇甫迟摸摸颊上的小伤,说得很轻描淡写。
  “都几千岁了你还打架?当你是三岁的毛孩子吗?”她没好气地接过兰总管过来的湿巾替他擦脸“同谁打的?”她才不相信他会找凡人做这种无聊事。
  “几只龙子。”
  “又是龙?你怎么老找龙类的碴?”
  “它们挡了路。”
  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在纪非给他的地图上所标记的那几座山山脚下,居然住了只被天帝通缉的龙子狴犴,率着一批小龙孙大刺刺地占山为王,死死霸着几座山不肯识相的滚开让他一探矿脉,加上他又素来对神界之兽特别没耐性,所以就不多废话直接收拾了它们。
  擦净了他的脸顺道也检查过他的手脚一回后,纪非拿过伤药小心翼翼往他的脸上抹。
  “往后受了伤了不要再置之不理,要学会爱惜自己。”她就不懂他为何那么傻,明明就无所不能却从不帮自个儿治治,好像他伤了病了都不会疼不会痛似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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