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的变更(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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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布赖恩斯说“他每晚都这个时候回家,十点半左右。”
  “好,”费德轻快地说。“你像今晚一样在正门外面叫我。我从那里出来,我们互相恭维一番,一起喝上两杯。然后我们溜达到这里来,友好地玩玩两个人的纸牌游戏吊乌龟。我叫人再来点酒,酒吧侍者将酒端来,看见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穿着衬衫。我们彼此大呼小叫,因此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听见我们——我要让收音机不响、然后我们安静下来,你就出去了。我隔一会儿就要大叫一声,好像你还在这里,跟我在一起。你回来后,我们一块儿再溜达出去,我送你到门口。你大赢特赢,为了证明这一点,你请酒吧里所有的人都喝上一杯——光为这一点,大家就会记住你,别担心。这是你的计划。”
  布赖恩斯钦佩地看看他。“伙计。”他说“光为了这点,为了你说出这套计划的神态,就快值五百块了!”
  “去你的吧,”费德故作悲哀地说“我的本钱都没赚够呢,你可别说得这么轻巧——光安装那只假电话亭就花了将近一百五十块。”
  他又在桌子前坐下,拿起点38手枪和擦枪布,继续他那心爱的活儿。“还有一件事,如果你坐车回来,就多绕几个圈子,换几辆出租车。别让人家有可能顺着一条笔直的路线追踪到车库来。我告诉过你,车库是我的。”他顺着枪管一直望到枪柄,朝枪上吹着气。
  “当心点,枪里可上着子弹呢,”布赖恩斯心惊肉跳地告诫他说。“你这样瞎捣鼓,早晚有一天会把你自己的脑袋给轰掉。行了,我这就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晚上可以享受一番。”他将手举到眉毛那里,行了个礼,走了。
  第二天傍晚,当布赖恩斯走进酒吧时,只听一个老是泡在酒吧里酗酒的人问道“瞧瞧收音机去,坏了吗?”一片不寻常的寂静笼罩着“欧西斯”尽管镜子前排了两行队伍。
  “该送修理店去了,”酒吧传者粗鲁地回答说。他看见布赖恩斯进来,没等吩咐就朝吧台下猫下腰去,嘴巴凑到费德安装的连接阳台和他的办公室的通话管。后门打开了,费德走了出来,热情地向他表示欢迎。所有的脑袋都朝那个方向转去。
  费德和布赖恩斯各自将一只胳膊搭在对方的肩上,在吧台前占了两个位子。
  “给我的朋友唐利维拿酒来,”费德吩咐道。布赖恩斯想要付钱。“不,这可是在我家里噢,”敖德说.
  两人就这么拔高嗓门说了几分钟话,酒吧侍者将一对骰子扔在他们面前。他们忙碌地掷了一会儿,旁人悠闲的目光盯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最后费德发现他们的目光不耐烦地离开了他。
  “你挑起了我的兴致,”他说。“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赢回来!跟我进办公室里,我用纸牌跟你斗几圈。”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他们将在那里玩个通宵,”侍者会意地说。
  门一关上,两人费力装出的热乎劲儿就不见了。他们像冷血动物一样默默无声地玩起来。费德撕去一副新牌上的厂方标志,将牌摊在桌子上。他脱去外衣和背心,挂在挂衣钉上;布赖恩斯也一样,露出挂在肩上的手枪皮套。他们各人随意摸了五张牌,在桌子两边相对而坐。
  “杰克,”劳德哺南地说,敲了敲桌子。布赖恩斯掏出一把硬币和一元票面的纸币,扔在两人中间。两人都很放松.看着手里的牌。
  “手里有什么牌就出什么牌吧,”费德含含糊糊地说“侍者马上就要端酒进来了。”
  介于办公室和电话亭之间的那扇门开着。布赖恩斯打出两张牌,又补了两张牌。外门突然打开,侍者用托盘托着两只杯子和一只酒瓶进来了。他没将门关上,在几分钟时间里,酒吧里的人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们。侍者将酒瓶和酒杯放下,然后在雇主的身后看牌,嘴里念念有词。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费德手里握着一副同花大顺,正巧是他摸到的。
  “出去,”费德粗鲁地说“别再进来。我得集中精力,”
  侍者端着空托盘出去了,随手将外门关上,向顾客们述说他的老板好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牌运。
  费德立即将手一转,让布赖恩斯看见了他的牌。
  “大声嚷嚷,”他吩咐说“然后出发。别忘记在电话亭下面塞硬卡纸,否则你就进不来了。”
  布赖恩斯正忙着穿上背心,外衣,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足以将桌子砸碎,又惊人地大声骂了一句脏话。费德与他对吼;两人的脸上都像石头般毫无表情。
  “我要每隔一会儿吼一声,就像你还在这里似的.”费德许诺说。
  布赖恩斯把酒饮干,双手紧握,朝他摆摆,把那个挂着“电话机已坏”的电话亭的门推开.挤了进去。他把门关上,撕下折叠式火柴盒的盖子,将它折起来,然后将铰链门朝他的另外一边推开一半,挤了过去。门底下那个楔子把门撑开一条缝;正好可以伸进一个指头去。
  车库里面阴森森的。他慢慢地向前.绕过那个废弃的汽车架子,朝前凝视唯一的侍者正跑到前门边在与一个刚开车来的人说话。
  布赖恩斯悄悄朝他们走去,但是紧贴着墙,墙前面挡着一长排汽车,他把腰弯得低低的。跑过一辆辆汽车之间的空档。有一辆车子靠得离墙太近;他不得不像猴子那样爬上汽车的后保险杠,在那上面跑过去。然而,这排汽车中的最后一辆离车库的大门还有足足的十五到二十码,在他与前面空旷的大街之间是一大片光秃秃的、充满汽油味的开阔地。他躲在原地等待,藏身在最后一辆汽车的阴影里。过了大约一分多钟,那个顾客步行离去,机修工钻进汽车,开过布赖恩斯藏身的地方,朝车库里面开去。要想不被人看见他离去,这是个理想的机会,比他预想的更好。他直起腰来,跃过余下的那片水泥开阔地,在大门那里一转弯,走出了任何人的视线,然后他不慌不忙地顺大街走去。
  来到第二个转角,他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在离目的地还有一半路时又下了车。他进了一家商店,问了一支钢笔的价钱,又出了店门,钻进另一辆出租车。这回他在离目的地还有两条街区的地方下了车,与那里正好成直角。出租车朝一个方向开去,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转过了街角。他径直朝那幢肮脏的公寓楼走去,好像他住在那里似的;他目不旁顾地走进去,尤其是没有犯下第一回光经过那里又返回来的错误。
  门廊那里没有人看着他走过。他推开没有上锁的门,步履艰难地慢慢上楼,就像一个疲劳不堪地回家的人一样。今晚一切顺利,在上六楼的过程中竟然没有碰到过一个人,尽管大楼里充满喧闹声。
  有人从房间里出来下楼,但那时他已经在比他高出两层楼的地方。到了顶楼平台后他的脚步一下子轻快起来。楼顶的门里面插着插销,没有再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两天之前的晚上,他亲自给饺链上了油。他小心地将门关上,发现自己来到了露天的黑暗之中,悄悄地走过柏油砾石地。跳板还在老地方,在他打算使用它的地方的对面,所以,白天有人看见它的话,绝对想不到它会跨过通风井,架在旅馆窗子上。他将它拖过来,把它放下,自己趴下来,往前窥视。
  他咧开一只嘴角笑了笑.窗子里面那个房间黑漆漆的,主人还没回来。下面的窗子从底下打开一英尺,为的是透一透风。正好跟他告诉费德的情形一样!窗子下面的房间里没有人,从昨晚到现在那个房间还没租掉,就连再下面两层的房间里也是黑鸦鸦的;三楼以上没有灯光,从这么高的地方看下去,窗子还没邮票大。一切都正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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