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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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套衣服挺不错,玛西,”爸爸说。我相信他心里一定是在暗暗称奇:这裁缝好手艺,一套冬装照样能衬托出她的好身腰。
  “很挡风的,”玛西说。
  “这种季节要冷起来那真是不得了,”妈妈也来一句。
  你瞧,有人成天只知谈天气,言不及其他,却照样能快乐安康,长命百岁。
  “来前奥利弗就跟我说过,”玛西说。
  玛西的本事也真大,这样的闲磕牙她居然也能对付。就好比果酱软糖,到了她手里也会当枪弹打。
  七点半,我们跟伊普斯威奇的二十多位高级二流子集合在教堂跟前。我们这支唱圣诞颂歌的队伍里,最年长的是哈佛一届校友莱曼尼科尔斯,年已七十又九,最年幼的是埃米-哈里斯,今年才五岁。埃米是我大学本科的同学斯图尔特的女儿。
  见了我那位女朋友而没有看得眼花缭乱的,除了斯图尔特我倒还没有碰到过第二个。他又会觉得玛西如何呢?我看得出来,他的那颗心都扑在两个人身上,一个就是小埃米(当然他也得到了很大的回报),还有一个是萨拉。萨拉没来,留在家里照看才十个月的本杰明。
  我突然一阵悚然,意识到自己也是在生命的旅途中跋涉。我这才真正感觉到岁月如流。心头不觉涌起一股凄凉。
  斯图尔特有一辆面包车,因此我们是搭他的车去的。我把埃米抱在我的膝头上坐。
  “你好福气啊,奥利弗,”斯图尔特说。
  “可不是,”我回答说。
  玛西显出了一副艳羡的样子,她这个角色是不能不显出这种样子的。
  听啊,报信的天使在歌唱了
  我们这一套节目是演得烂熟了的,我们这一条路线也是走得烂熟了的:教区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一家家都要走到,他们见我们送颂歌上门,都报以礼节性的掌声,捧出些不含多少酒精的果汁牛奶酒来请我们喝,对孩子则另备牛奶甜饼招待。
  玛西却挺喜欢这一套。
  “这很有乡村风味,奥利弗,”她说。
  到九点半,该到的人家差不多都已巡行到了,该喝的每一巡酒也差不多都已下了肚(哈哈,圣诞有妙语“巡巡酬巡行”)。按照老规矩,最后一站是我们家的宏伟府第多弗庄。
  啊,来吧,虔诚的人们
  我看着爹妈到家门口来瞧我们。见他们脸上漾起了笑意,我心里倒琢磨了起来:那是因为有玛西挨在我身旁呢?还是埃米-哈里斯这小不点儿不但招我疼爱,也挺招他们疼爱的?
  我们家招待大家的吃喝可就要丰盛多了。除了例有的牛奶果汁酒以外,还备了又香又甜的热酒为冻僵了手足的大人们驱寒。(“你真是救世主呵,”一届的校友尼科尔斯还拍了拍爸爸的背说。)
  不一会儿大家就都散了。
  我把热酒喝了个够。
  玛西则喝了些滤清了的蛋奶酒。
  “真有意思,奥利弗,”她说着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看妈妈也注意到了她这个举动。不过妈妈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示。爸爸要说有什么反应的话,那就是起了一丝羡意。
  我们装点起圣诞树来,玛西称赞妈妈的这些小玩意儿好漂亮,有一颗小星星,玛西一眼就认出那是水晶做的。
  (“这星星真美,巴雷特太太。看样子是捷克货吧。”
  “是捷克货。还是我母亲在大战爆发前不久买来的呢。”)
  古雅珍奇的小玩意儿还真不少呢(有一些确实是够古老的,我倒希望我们家还是忘了那个时代的好)。玛西他们还把一串串的爆玉米花和酸果往树枝上挂,玛西挂着挂着,倒不好意思起来:“这一串串的都是谁串的,花的工夫可真不得了啊!”这一下可让爸爸没费一点力气就接住了话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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