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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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倩行完婚礼,有了终生的幸福归宿。采眉因为是寡妇,有忌讳,只能在城外的庙里遥寄诚心的祝福。
  哼!寡妇?这几日采眉都无法成眠,一下悲、一下喜,又一下愤怒,思绪纷扰得几至疯狂。
  对于怀川还活着的真相,她好气,气他以狄岸的身分所设计的捉弄及欺瞒!
  但怀川没死,她不是应该高兴吗?没错!她感谢上苍,内心体会着那一阵阵喜悦的滋味,尤其他竟是入梦的狄岸采眉想起揉掉的那一阙“流空曲”最后一句“几番望断离人泪”根本就是为狄岸而作的嘛!
  莫非她的心早已感应到,所以生与死不分、梦与醒失去界线,才将礼教丢弃到千里之外?
  问题是,她该怎么办?若要静静地回南京,她不甘心;但要揭穿一切,又滋事体大。
  她的狂乱,在老叔公旧疾复发,先回绍兴后,才逐渐平息。她身边只剩下夏万的护随,他们将北上大湖,再到南京。
  采眉知道夏万亦知内情,但她不动声色,很坚持地请这忠诚的老仆带她去见狄岸,至于见面后该如何谈,她心中还没有主张。
  怀川暂居离富阳不远的小客栈内,采眉到达时,他正为启程去江西买马,她毫不迟疑地在他房内等待。
  不知为何,她现在胆子竟变大了,敢任意翻动他随身携带的纳袋。可仔细瞧了半天,除了简单的衣物、打火石和草葯瓶之外,并没有什么代表他个人的东西。他在外飘泊,就这么简陋吗?
  外头传来声响,采眉匆匆地避到门后。怀川并没有碰见夏万,所以不知采眉已到,一进门,便因为天热而脱去外衫,拿了冷布巾就擦拭赤裸的上身。
  采眉没防到这情景,心差点跳出来。这也是她初次看见男人光裸的膀臂,而狄岸背后一条条的鞭痕,虽已淡得看不清,但仍能证明他就是六年前她在汶城听过声音的怀川!
  这时,他转过身来,看到采眉时,吓了一大跳,第一个反应便是披上汗湿的外衣“你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我也不清楚,采眉在心里回答。她勇敢地迎接他的视线,不再像以往那般闪躲,并交出手中的流空剑说:“我我记得你说这把剑是为杀天下邪佞而存在的,挂在墙上很可惜,我思索了很久,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
  再见她,有惊喜,却也有更多的纳闷,这真是她今天来此的目的吗?
  怀川小心翼翼地说:“是吗?你从前可是极力反对,还为了护剑而杀我一刀,为什么现在会改变呢?”
  “也许全世界只有你最适合拥有这把剑,因为只有你能报夏家的血海深仇。”采眉说着,话中有一种明显的暗示。
  她的神情语气令他感到不安,所以,怀川并没有高兴的接过剑,反而更保留地说:“我不是怀川,也不是夏家人,并不适合。”
  他根本是在排斥、拒绝她嘛!
  采眉此刻真想撕开他的原来面目,逼他承认自己就是怀川!但结果会如何?他会拿着流空诫去,再以丈夫的名义命令她回去南京,乖乖的等他完成大志?
  如果记得,他会有回来的一日!
  仿佛黑暗中烛光一亮,她瞬间明白,她是来寻找丈夫,但丈夫为天和三从四德,原就是牢笼,她若主动认他,无异是将自己“贬”至妻子地位,然后就是无尽的孤独和等待。他以否定怀川来达成自己的自由,那她为何不能也否定采眉呢?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许是长期的压抑、或许是一时的冲动,她开口说:“既然你不接受剑,那么你带我去江西,由我亲自来以剑复仇,也是可行的办法。”
  “带你?”他张口结舌了好一阵子“怎么可能?江湖路多风险,我怎么能带个女人随行?况且,此时的江西龙蛇混杂,处处刀光剑影,更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女人又如何?我虽然没有武功,但吃得了苦。”采眉义正辞严的说:“我也不笨,上回不还帮你应付了李迟风吗?”
  “那是他逗着你玩的,你以为真那么简单吗?”他说。
  他愈急于批评及撇清,她就愈倔强,最后说:“你不带我去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到江西。怀川的朋友绝对不只你一个,我反正不回南京就是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怀川失去冷静,气急败坏地说:“你非回南京不可,你的家人都在等你,你到江西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我绝不允许!”
  有本事,你就以丈夫的身分命令我啊!采眉心里恨恨地想道。
  但他没有,反而冲出门去,把在客栈外面等着的夏万叫进来,指着采眉说:“万叔,你马上把三姑娘带日南京,现在就启程!不许有任何意外或耽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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