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6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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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狄岸不会,也不可以,那个孟采眉被男色迷得不顾名节,但狄岸一代豪杰的名誉必然要保,她绝不会任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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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雷由天那边滚滚而来,既打闪电又有滂沱大雨,使小山寨顿时成为一座水中孤岛。
  妞妞感到害怕,便由采眉和燕娘轮流,一人抱孩子,一人去堵漏进竹屋的水。
  这几日,寨子的人少了许多,因为赣南有一小镇筑灌溉渠道,却因严世蕃买了一块风水宝地而受阻,严家的手下不但破坏农田,还打死几个村民。地方县令求助于南昌,南昌府衙怕官兵无法应付那些恶霸,便请寨子里的武林高手出马。
  因事关重大,所以由怀川亲自带队。
  采眉舍不得他离开,心里闷闷的,又偏偏看到洪欣强硬地跟他们同行,更觉不是滋味。虽然怀川强调自己无红粉知己,但采眉就是开朗不起来。
  雨渐渐停歇,留守的沙平踏着泥泞进来,确定她们的平安后,又带夏万等人去修补倒掉的竹墙。
  妞妞好不容易睡着,两个女人也不浪费时间地开始纺纱,想添点冬衣。这山寨不是一般住家,棚屋都是临时搭建的,虽然衣食可织可种,但其他的流水花用也不算一笔小数目。后来,采眉由燕娘口中才知道,怀川一直由徐阁老和王世贞资助,他可以在松江府的几个钱庄里无限制地取用银两。
  “他公私分得极明,只取懊取的。”燕娘特别强调。
  看得出来,粗衣革履的,一身桑沧嘛!唉!她好想念他,他不在的时候,只觉度日如年,光阴似蜗牛爬步。
  因为心神不宁,她的纺梭勾缠了几次,最后忍不住敝怨地道:“下雨天真讨厌,害我也手忙脚乱了起来。”
  “你在担心狄岸他们,是不是?”燕娘停一下又说:“我还记得那天你手拿流空剑追出来,要他记得带上。”
  那的确是有点儿忘形了,每到情急时,她老是会忘了自己寡妇的身分,忘了狄岸不是她的丈夫,关怀之情就会滥于言表。为了解释,她说:“我只记挂流空剑,我听说怀川生前最爱用它去主持正义。”
  “没错,他也帮过我和沙平一个大忙。”燕娘笑说。
  采眉虽然和燕娘变成好姐妹,但还不曾提及此事,见她有可能会回忆过往,采眉乾脆先说:“是不是六年前在汶城发生的事?”
  “你怎么知道?”燕娘真是吓了一大跳。
  “那年我爹调派南京,路过汶城,就听说你和沙平私奔。”采眉略过汶河那不堪的一段“后来怀川为你们受夏家鞭,严嵩的爪牙才不再追究,对不对?”
  燕娘的脸泛霞红,嗅怪说:“呀!原来你都心里有数,为什么不早说呢?你你不会看轻我和沙平吧?”
  我没讲的还多着呢!采眉笑笑,很诚恳地说:“绝对不会。你和沙平都是好人,现在又过得这么恩爱幸福,大家只有羡慕的份,哪会去计较过去呢?”
  “私奔总是不好,那段日子也算惨的了。”燕娘感叹的说。
  采眉心有所感,也带着多年的疑问说:“恕我直言,我自幼许配给怀川,就想着女儿婚事全凭父母做主,若是私自授受或私逃,是极不名誉之事,甚至会被处死。你你为什么会如此做呢?”
  “不名誉你是说淫荡无耻,是不是?”燕娘急急地辩解“不!我不是那种女人!我承认我犯了戒规,让家人蒙羞,但我只是想要和沙平在一起,若我不反抗,就会被送到京师,再也见不到沙平了,然后一生悔恨,连死都遗憾!”
  “反抗”这对采眉而言是个新字眼。她向来柔顺,依循着社会习俗走,唯一的违背就是随怀川到江西,但那也是因为害怕再也见不到怀川而做的决定。她一直认定那是“欺瞒”会不会那也是自己对命运的反抗呢?
  采眉停下纺纱又问:“反抗的下场不是很惨吗?会被打死、淹死或吊死,你怎么有那个勇气呢?”
  “如果不能和沙平长相厮守,我宁可死,他是我幸福所依。”燕娘沉静地说:“那是一种两情相悦、爱恋难舍的感觉,或许你不懂。”
  “是不是生死相许,有他就有你,无他则无你的那种共存忘情?”采眉倏地住口,而后改口道:“嗯!我是不该懂,因为未嫁就失去丈夫,只能心如古井水了。”
  “采眉,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燕娘欲言又止“老天不会亏待你的。”
  “寡妇心不能动,不能再嫁,不是吗?”采眉苦涩的说。
  “我可是和男人私逃过,你恐怕问错人了。”燕娘想缓和气氛地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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