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九四二—&m(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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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八年一月,他“把这部巨著的稿子搁置一边”以便写一个以约克纳帕陶法为背景的短篇的谋杀侦探小说。象在继续写作的这部长篇小说的计划一样,这个短篇小说将是在道义上具有教导性的。和这个长篇的计划不同,这个短篇将是关于种族的而不是关于和平的,并将写得很快。他写信给欧伯尔说,他的主题“较多地是关于黑人与白人之间的关系?其前提是在北方或其政府或其他任何人之前,在南方的白人应当而且必须对黑人负责。”我们看见在这个作品本身关于这方面的描述中反映着福克纳长期以来对种族的忧虑和他对道义上的紧迫性的很清楚的新思想。相反地,特别是在这个小说里简练的对白及其仔细设计的强烈的情节中,他的新的故事也反映了包括在好莱坞反复讲的那些谴责在内的最近的谴责。但是当其回溯约克纳帕陶法及其熟悉的人物与语言时,福克纳开始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写而没有什么厌烦之处。不久,他以类似旧日的信心进行写作了。到二月底,他写完了这个稿子,到四月末,修改了打字稿和题目。
  入侵者之死在几个主题上与八月之光相同,在几个人物和几个主题上与去吧,摩西相同,但是它比许多读者所联想的要复杂得多,然而不那么伤感。尽管福克纳在写作它,特别是在改写中是满怀激情,细致入微的,可是他还是没有能使这部作品具有象我们在他的最佳作品中所感觉到的紧张与共鸣。这部作品在他的事业中的关键地位一部分来自它所从事的主题、一部分来自它所宣称的自己思想的变化,一部分来自它所得到的金钱和引起的注意。在某种意义上说,它使福克纳回到了去吧,摩西,特别是在黑人与白人关系的主题上和人物上回到了此书。卢卡斯鲍昌普在两部小说里都扮演着主角,而加文斯蒂文斯则在去吧,摩西接近尾声时和在入侵者之死的全书中都扮演着一个重要人物。但特别是如我们在加文斯蒂文斯的生涯中所看到的,入侵者也使福克纳走得更远,走向更具有说教性和预言性的小说。
  斯蒂文斯在书的开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他的大部分时间和地位都是逐渐变化的。卢卡斯鲍昌普的坚韧不拔和过人勇气以及查理士马里逊的天真无邪与忠诚不二使他受到感动,他开始丢弃由于自己受到蒙蔽和思想上被毒害而形成的偏见,随后就开始以智慧和真理的权威讲话。然而通过这个明显的教化,使这部小说中的主要问题之一冒了出来。不久前,斯蒂文斯还是默不吱声,他开始道义化了,使读者把他的讲话当作了“先知的预言”他说,北方应当允许南方解决自己的问题;南方必须停止过“不公正、暴行、可耻与羞辱”的生活。
  入侵者之死不仅代表着福克纳已经第一次形成了他对“对国事明确发言”的意图,而且也标志着他争取名誉与财产方面的最后一次努力。他的一系列主要成就都没有获得金钱及社会的承认,可是如今却以一个小的表现就轻易地得到了。虽然从各个角落来的评论,对入侵者之死在艺术上和思想上的评价是众说纷坛的,然而这些评论的数量之多就甚至足以使这个奥克斯福之鹰相信,福克纳是“奥克斯福的伟大小说家。”还没有出版或开始得到承认之前,本涅特赛尔夫就以五万美元的价钱将这部著作的电影权卖给了米高梅电影制片厂。几个月前,福克纳曾经写信给考莱,表示讨厌“一大堆占面积越来越大的死气沉沉的废物、所有品,”它们把他的生活弄得乱糟糟的,而对他却没有真正令人满意的任何贡献。现在,用他在银行里的钱可以去旅游,买帆船、衣服和书籍,并且扩大住宅。因为他对那些事情的要求,象爱斯蒂尔的和吉尔的要求一样,将会增长,这五万美元很快就花光了。但是由于随后有其他几个大的发薪日,他对金钱的忧虑已经过去了。他和他的家人对金钱的想望决不会大大超过他挣钱的能力。
  夏季,他和朋友们建造了宽敞的游艇密西西比州明麻加里号,并下水泛舟于萨迪斯水库之上。由于胜利迹象增加,他对其他计划的热情恢复了。早先他曾经谈到过他的小说全集的问题。他希望亲自给这个全集设计一个形式他准备回头来再干这事。尽管他的寓言似乎又有可能。但是他首先需要“离开这个窝和家去度度假期。”他首途赴纽约,以等待入侵者之死在九月份的出版。在社交性集会和接待采访中,他发现有时间与哈尔史密斯及金戴温这样的老朋友及象马尔科姆考莱这样的新朋友们饮酒,畅谈。但是最引起他注意的是鲁斯福特。在好莱坞,他曾经愿意和她保持男朋友的关系。在纽约,他提出要作她的情人。“我好久以来就是你的男朋友,”他说“现在是否应该更进一层?”兴许他得到的回答令他失望,他的情绪起了变化,开始时,他似乎是活跃的,谈笑风生。可现在,他开始喝得多,谈得少。最后他退到在亚尔冈昆的他的居室里,独自喝得酩酊大醉。他的朋友们发现他身体衰弱,把他带到了一个疗养院。他们又从那儿将他转移到康涅狄克州雪尔曼那儿,马尔科姆考莱的家里,他在那里恢复了健康。考莱回忆,他表现了极度的克制,似乎不仅是小而且弱,但也是坚定的。他感到好些,就回到纽约。在纽约,他与鲁斯共进午餐,并在兰登书屋与亚尔伯特爱尔斯金、夺克斯康敏斯及罗伯特哈斯作了几次交谈。随后,他准备回到他的窝和家,以度过他的另外的假期。
  不久,他又开始工作了,很快地搜集他的小说全集和他的寓言,之后他全力以赴地写作他叫作骑士的一着的六个相关的故事的一本书。骑士的一着的故事多少带有侦探小说的性质,其特点是:加文斯蒂文斯在其努力中,不仅完全解决了或者避免了犯罪,而且“保护了弱者,雪了冤,惩罚了坏人。”虽然这些故事已经发表过,这个有书名的小说已一再遭到拒绝。福克纳现在相信骑士的一着已经不成了,因为需要将它变成一部中篇小说而不是一个故事,他建议将其扩大。他写信给塞克斯康敏斯说,加文斯蒂文斯的这些故事合并起来将成为与入侵者同样长的书。受到兰登书屋的鼓励,他在一九四九年初开始写作,他既没有感到过于劳累,也没有觉得厌烦。他上午写作,下午大都在格林菲尔德农庄或萨迪斯水库消度过去,他可以乘明麻加里号在水库上泛舟,或驾驶铃鸽号游览,以解除疲劳。由于入侵者之死上了银幕,奥克斯福引起了人们的兴趣,这个农庄和湖都成了重要的休养地。他的写作仍然进展顺利。到五月中旬,他已经写完了书稿;到六月,完成了打字书稿。
  虽然骑士的一着显然是一部小作品,它在几方面的描述则是重要的,其中包括它的书名故事的修改方式,这个故事是福克纳大加修改的唯一作品,它描述他的生活和他早期的想象。骑士的一着使人回忆起这样一些事情:为萨多里斯对飞机的热爱,它细述了加文斯蒂文斯重新获得其童年时期的爱人的努力。斯蒂文斯在年龄和外表方面象菲尔斯通;他长期地对他的第一个情人的痴情,又象这部书的作者。福克纳总是喜欢模仿其早期作品。他希望给他的作品一项较大的设计和感觉得到的相互关系,这个愿望已显露了出来。之后,他向更加复杂的模仿和关系方面推进了。但是在去吧,摩西和入侵者之死之间的长期沉寂中孕育着的忧虑,使这个习惯有了新的势头。骑士的一着是一部引起深刻共鸣的著作。加文斯蒂文斯是这样一个人物,他体现着特别使人联想起的变幻无常和作茧自缠式的人。一方面斯蒂文斯坚持要忠于自己的初恋;另一方面,他的特点是迟疑不决和进行再评价,他在处世中深感不安,既怀疑然而又表现出他自己坚贞不移和对他的事业的重视。
  先前,在这部书里一个题为僧侣的故事中,我们看见的语言说明并反映出福克纳自己仍对侦探小说有兴趣。在这个故事的头几段里,查理士马里逊给我们的印象不只是一个侦探而且在其好奇心和困惑方面是一个典型的人物,那就是说,他具有几个癖性和一种性情,使他成了福克纳的代表人物之一。然而作为他的癖性和性情的结果,马里逊进行的活动,使我们将他与其他两个关键人物即讲说者与读者联系了起来。因为他的苦恼不仅在这些环境:乡下佬和拒绝加上去的一些无足轻重的人,而且也在于“不能形成意义的”语言。为了了解僧侣的故事的逻辑(“为了弄清楚他所得到的某些?模模糊糊的和不能解释的素材”),他必须成为一个半侦探、半艺术家并和一个完全的读者。因此僧侣至少变成了尽量使它的讲说者讲的(或更激进一点说是它的读者的)故事同它的主题的故事是相同的。因为它不仅从戏剧吸取了许多力量,福克纳在说明性的情节中使其富有戏剧色彩,而且它在词汇上规定了那段情节,使其与侦探的艺术、讲故事的艺术及阅读的艺术熔为一炉。查理士马里逊在令人苦恼的宗教信仰中艰难地前进着,相信通过解释,僧侣生活中的“自相矛盾,甚至互相抵销的一些方面”可加以井列并锻炼?成为可能性与可靠性。”但是他并没有清楚,他的唯一希望是落脚在技巧上,他用以作为“性情、推理与虚构的烘托的工具。”
  在写完骑士的一着和电影入侵者之死参加世界影展之间,福克纳于一九四九年十月十一日在奥克斯福继续写作他的那部巨著。他也继续狩猎,泛舟和经营农场。在影展前几天,他声明说,他宁愿不参加。几年来,只有少数朋友,特别是麦克里德和菲尔斯通仍对他忠实。虽然他欢迎弄清了情况,然而奥克斯福改变立场已为时太晚,他的家人感到苦恼,试图改变他的想法,没料到也不中。爱斯蒂尔终于使出了绝招,她打电话给巴马姑祖母。姑祖母又打电话给福克纳,说,她准备去看他泛舟,她希望他到时候穿得整整齐齐的。
  一九五年初,他对他的寓言的写作又放慢了下来,福克纳得到萨克斯康敏斯的短笺说,兰登书屋要抢先出版小说全集。一年前,在福克纳将这个计划搁置一旁以写骑士的一着之前,已决定组织一个他所喜欢的结构。因为他仍然喜欢他当时确定的结构,他没有什么更多的事要做了。这卷书将包括四十二个故事,分为六个不等的部分:故乡、村庄、旷野、荒地、中间地区及其他。他心中的想法是把他的寓言来一个转变,变成完全不同的一个著作———出戏。要写完这部著作比他所预料的时间要长得多,在他写完之前,它将成为另一部奇怪的混合的作品既不是戏剧,也不是小说。然而打一开始,它就伸展到了几个有趣的方向。
  作为对圣殿的人物的续篇,修女安魂曲将邓波尔德芮克与她的求婚者戈万斯蒂文斯的故事扩大了。夕阳的兰西成为了修女安魂曲中的兰西曼尼葛。然而修女安魂曲在思想上和风格上都不同于早期的著作。它的一些主题必须处理种族、公正、公共机关和公众的思想,是那么直接地处理这些问题,以致使它似乎比入侵者之死更富于说教性。然而象蚊群与野棕榈一样,修女安魂曲也有着重要的外部关系,其中之一就涉及鲁斯福特。早先,鲁斯福特曾经要求福克纳为她写一个戏。后来,他声称,他已经写的修女安魂曲是把她挂在心上的。然而除了这个扩大了的牵连之外,与一个年轻女人的关系就更深些。
  一九四九年八月,福克纳开始写作修女安魂曲之前不久,约安威廉斯从她在孟菲斯的家来此,希望有一个朋友把她带到罗万俄克去。不久,她就要回到巴尔德学院去开始她的高年级的学习。她苗条、俊俏而又聪慧,想成为一个作家,希望能会见福克纳。她发现他们的第一次会见是那么匆匆而没有结果,就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似乎对福克纳来说“好象勾起年轻时候对某些事情的回忆。“因此这封信使他感到自己“又年轻了,勇敢、纯洁而情深意长。”他同意回答她可能提出的关于“一个中年作家”的任何问题。她回信提出了一些对他来说似乎是“荒谬的问题”问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平静地躺在床上,快进入梦乡的时候,可能向这个男人问什么问题。他说,然而她不应该为“必须等待,甚至去问这些问题”而发愁,也不应该对这些问题没有回答而发愁,甚至也不应当对回答的希望似乎是渺茫而发愁,因为这些问题就是上帝可能给这个年青人的最仁慈的礼物。
  几个月里,福克纳保持着距离,对才女约安进行辅导。他阅读她写的东西,寄给她一些书名:圣经、莎士比亚、豪斯曼、马尔卢克斯和伯格森的作品,供她阅读。不久后,他们会晤了,她送给一个题为迟下的雨的故事,这个作品已为娇娥杂志所接受。他很快发现不能再保持距离了。虽然过去几年里,他感触甚多,他却似乎很久以来都没有感到启己年轻而情意绵绵,他被这唯一的人勾住了,她能使他又回到当年。他说,他要继续写关于文学方面的信,但是他认为,她应当明白,他要写的是爱情。兴许假若他们能够在他正在开始的这部剧中进行合作,那么他就能够把他的爱献给她,并且塑造一个“她的爱产生的诗人。”
  这个合作在一九五年一月以通讯的方式开始,继续到二月份,在纽约的几次会晤。这时福克纳已有了一个大纲,这将成为他的戏剧的第一幕的大纲。然而当他变得更加热情、坦率和坚持的时候,约安却感到不安,因为她犹豫不决,他感到不快。虽然合作的思想架了空,他却继续写这个剧本,并将进展情况告诉纣安。他说,他将努力作到她要他作的任何事情。但是他“不仅能够想象任何事情和一切事情,而且甚至也能够希望和相信它。”
  暮春来临,还看不到结果,他的忧愁加深了。经营农场、泛舟和骑马都不能给他带来欢乐,甚至当写作进行好的时候,他也觉得写作“并不真正令人满意。”“他需在四月再去散步一天或一个小时。”和约安在一起,他感到年轻、纯洁而又痴情;没有了她,他感到到处都是凋零不堪,勾起他愁思如绪。不久,他似乎觉得甚至已经丧失了写作能力。他告诉金戴温,他坐在他罗万俄克的书斋中时,老望着窗外“过去有许多天,我坐着,望着这个窗外,知道我在写作。‘如今,我坐着,望着这个窗外,知道我没有写作。’”他写了一封信给美国文学和艺术学会,告知收到了豪威尔斯奖金,其语调显然是忧伤的。早先,他曾翻阅过他一生中写作的一本一本的书,感到每一本都是不完善的,但是他觉得“总是有另一本书要写。”“以后,有一天我是五十岁的时候,回头再去看它,我断定它非常好,于是霎那间,我认识到,这是最坏的,因为这不仅意味着现在差一点点就到了这样的时刻、瞬间即:夜晚、黑暗和长眠:我将把一切永远丢开,我的苦恼和辛苦已然过去,我也不再会有任何烦恼了。”
  当约安犹犹豫豫,福克纳闷闷不乐之际,爱斯蒂尔却怒火中烧。如今她面临着的甚至不如她曾经准备对梅塔杜赫蒂作的非所情愿的调整,约安只比吉尔大几岁,孟菲斯离奥克斯福是太近了。爱斯蒂尔感到忧虑和愤怒,试图写信去阻止并与约安的父母接触,她自己太苦恼了,以致不能使这两个勾结者感到不便。福克纳为了平息爱斯蒂尔,曾经讲到放弃的问题。但在四月份,他又加以否认或者失掉了控制,他又要出去走走。他仍然盼望和相信“不是在花园而可能是在树林中的”某些田园诗,并且依然宁愿无端发愁,他继续努力平息爱斯蒂尔的怒火并重新燃起约安的热情。
  夏去秋来,僵局继续着。约安、爱斯蒂尔和福克纳似乎都不能作出决定性的行动,于是在一九五年十月十日清晨,电话铃响了,信号长时间中断。这个电话来自纽约,它宣布了一九四九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金的受奖者,承认福克纳“有影响的和独创的艺术贡献。”一些时候以来,福克纳就已知道,他在美国的声誉不如在欧洲的声誉。“为了在法国土地上的青年们”济安保罗,萨特曾经告诉考莱说“福克纳不是一个神。”有几次,谣言特别把他的名字与诺贝尔文学奖联系起来。一九四六年三月,他的瑞典文翻译者之一索尔斯登约翰逊曾经预言,他将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金。一九四九年秋,没有宣布这个奖。可是谣言却更多而且更明确。一九五年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福克纳曾对邀请他参加入侵者之死的影展作了答复,如今又重复这个咎复;它是一个很好的荣誉,他很感激,但是他宁愿呆在家里。家庭、朋友们和国务院的使者们的要求都归失败了。这时,爱斯蒂尔又一次想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她求助于她那不热心的女儿,吉尔又说服她的父亲不仅要去,而且还带她去。她正在一个高等学校上高年级,她从来没有到过欧洲,她要求把这次旅行作为对她毕业的礼物。
  福克纳同意去了,但是在他安排的动身时间之前几天,他不断地饮酒,几乎使这次旅行告吹。他终于上了路,他描述自己被告知要去尽自己随义务时“该死地病了而且感到疲惫。”但是这终归是他最需要去尽的一项义务。“我要去,”他对美国驻瑞典大使说“做这件正确的事。”他疲倦,恐惧和体弱,象他以往一样,如今又遇到这个情况,需要家人、朋友们、甚至陌生者们的照顾。但是在寻求帮助方面,他往往是幸运的。现在又红运高照——有几次得到吉尔的照顾;在纽约得到哈斯夫妇和康敏斯夫妇的照顾,在瑞典,得到华尔腾巴特尔渥尔斯大使、一个名叫乔弗莱巴腾的英国人男仆及索尔斯登的遗孀爱尔斯约翰逊的照顾。几年前,在他个人和全球都处于一片黑暗中时,在他能够“清晰地以国家的声音讲话时”曾经写信给一个正去参战的青年。他说,他如今需要把给予他的这个时机当作顶峰1,他在这里的讲话可以被这个青年听见。结果是,他是那么害臊,匆忙和讲得那么温和,致使人家都听不清楚。“直到第二天清晨之前,我们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爱尔斯约翰逊说。但是象他以前一样,他发现,终归,某些寂静的时候,是听得清楚的。在他讲话之前,好象他已经从一个顶峰上讲过,讲出了长期存在的忧虑和信念。那些忧虑(我们被恐惧所吞噬,而恐惧是一切情绪中最卑鄙的情绪)和那些信念(人类良心的冲突的问题本身就形成好的作品,没有爱情与光荣、怜悯与自尊心、同情与牺牲写成的故事只是昙花一现、注定要失败)是较少地简单地与他的伟大的小说有联系,而较多地与他有时采取的态度有关系。但是他对它们感觉很深,他在四十年代写的一些信中就表现得很清楚,特别是他写华伦贝克和马尔科姆考莱谈到他的小说的那些信及他写给他妻子与继子及他的侄儿谈到战争的那些信更是如此。
  许多艺术家仔细地避而不明确表示他们的比较简单的信念。有的艺术家这样作是为了害怕将他们的艺术简单化;另一些艺术家则是害怕引起嘲笑——被人家叫做油头的嘲弄家或老朽的笨蛋。但是福克纳总是在选择时机方面干得好,而在实行谨慎方面则差一些。斯德哥尔摩讲话用信号所示意的是准备去利用一种不同的机会。在这个典礼之后(他告诉记者们说“这个典礼长得象密西西比的葬礼。”),他带着吉尔去了巴黎,然后经由伦敦到纽约。圣诞节前夕,他们回到了家。几年前,他感到自己陷入了被轻视的境地“我写出了以赚钱为目的的电影脚本,得到报酬,以兹弥补,”他说“在粗制滥造的侦探小说的竞赛中得到了第二等奖。”现在他随时都碰到记者们,奥克斯福之鹰报以整版广告向他祝贺。在他周围密切来往的朋友们对他讲下面的话,其意义何在感到惊讶:他说,他愿意花三万美元作奖金,可以这么说,这是“与这个奖金的来源的目的和意义相称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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