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的通牒_28(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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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你得自觉自愿地把我们想知道的所有情况说出来,否则我们就用化学药品把你送到天上绕圈——那种飞法,你们这帮爪牙整帕诺夫医生的时候连想都没想过。”中央情报局局长彼得·霍兰说,他那平静、单调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打磨过的花岗石,既硬又滑,“另外,我还得跟你详细说说我非常愿意采取的极端措施,因为我是个老派的人,伙计。有些规矩对你们这帮垃圾是有利的,可我他妈的根本就不管。你要是跟我玩神秘,我就把你活活塞进鱼雷包装箱,然后在哈特勒斯角Hatteras,地处美国东海岸北卡罗来纳州,临大西洋。一百六十公里以外的海面上丢下船。明白了没有?”
  兰利空无一人的医疗室里,黑手党小喽啰躺在病床上,左臂和右腿上都打着厚厚的石膏。之所以空无一人,是因为局长下令让医务人员躲到听不见的地方,说这是为了他们自己好。黑手党党徒那张本来就胖乎乎的脸现在又大了一圈——他两只眼睛周围都肿着,嘴唇也鼓了起来。那是因为莫里斯·帕诺夫在马里兰州让车撞上一棵橡树的时候,他的脑袋撞在了仪表板上。他抬眼看看霍兰,又费劲地翻着眼皮望了望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亚历山大·康克林。康克林双手攥着那根时刻不离身的拐杖,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
  “你没这个权力,大人物先生,”黑手党党徒没好气地说道,“因为我是有权利的,你明白吧?”
  “帕诺夫医生也一样啊,可你们却侵犯了他的权利——天哪,你们那可真叫侵犯!”
  “我的律师不在,我是不会开口的。”
  “见鬼,那帕诺夫的律师又在哪儿?”康克林吼道,把拐杖往地上一杵。
  “做事的规矩不是这样的,”病人抗议说,想愤愤地挑起眉毛,“再说了,我对医生很不错。他利用了我的好意,结果我就给搞成这样!”
  “你这模样就是个卡通人物,”霍兰说,“还是刚刚画出来的,可你一点儿也不好玩。告诉你,意大利扁面条,这儿没有律师,就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你很快就能见到的鱼雷包装箱。”
  “你抓我来干什么?”黑手党党徒喊道,“我知道个啥啊?我只是照别人的吩咐办事,就跟我老哥一样——愿他安息——还有我老爸——也愿他安息——我老爸的老爸可能也是这样,不过我就不知道了。”
  “就像那些一代接一代吃福利的家伙,对不对?”康克林评论道,“寄生虫永远都不会丢掉救济的。”
  “嗨,你这可是在说我的家族——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啥鬼玩意儿。”
  “我向你家族的纹章道歉。”康克林补充说。
  “我们感兴趣的就是你的这个家族,奥吉,”中情局局长插话说,“是叫奥吉,对不对?这是那五张驾照上头的一个名字,我们觉得这名字听着很像真的。”
  “哦,那你就真的不太聪明,大人物先生!”动弹不得的病人从又肿又痛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话,“那些都不是我的名字。”
  “我们总得给你个称呼吧,”霍兰说,“哪怕只是为了烙在从哈特勒斯角丢下海的鱼雷包装箱上头。这样几千年以后,某个做事仔细的考古学家测量尸骨牙齿的时候就知道你叫啥了。”
  “叫他昌西怎么样?”康克林问道。
  “不好,一听就是外国人,”霍兰回答说,“我觉得‘混球’不错,因为他就是个混球。他要给绑在一个筒子里,被人从大陆架的边缘丢进一万米深的海水之中——而且还是因为别人犯下的罪行。你瞧,这种人就是混球。”
  “别说了!”“混球”大吼,“好吧,我叫尼古拉斯……尼古拉斯·德拉克罗切。就凭我说出名字这一点,你们就得保护我!就跟保护瓦拉基一样,这可是交易里的一个条件!”
  “是吗?”霍兰皱起了眉头,“这事我好像没提起过啊?”
  “那你就啥也别想知道!”
  “你搞错了,尼古拉斯,”坐在小房间另一头的康克林插话说,“我们会问出我们想知道的一切,可那么干惟一的缺点就是只有一次机会。我们没法对你进行盘诘,没法把你送上联邦法庭,甚至不能让你在证词上签名。”
  “啊?”
  “到时候你就是个植物人了,脑子就跟回锅炸过一样。当然,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倒是件好事。等我们在哈特勒斯把你塞进包装箱的时候,你基本也没什么知觉了。”
  “嗨,说什么呢你?”
  “简单的道理,”前任海军突击队员、现任中央情报局局长回答说,“等我们的医疗小组把你搞完了,你总不能指望我们还留着你,对不对?要是别人把你给解剖了,事情一捅出去,我们说不定会三十年不得翻身。说实话,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怎么样,尼古拉斯?你是想跟我们谈呢,还是想找个牧师来做临终祷告?”
  “我得想想——”
  “咱们走,亚历山大。”霍兰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从床边朝门口走去,“我这就去找个牧师来。得有人好好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狗杂种。”
  “每逢这种时候,”亚历山大·康克林把拐杖杵在地板上,站起身补充道,“我都要对人与人之间的残忍无行作一番严肃的思考。然后我就会作出理性的解释。这并不是什么残忍无行,因为残忍仅仅是一种抽象的说法;它只不过是咱们这一行里的惯例。不过,这种事还是会落到个人的头上——遭殃的是个人的精神、个人的肉体,还有他那过于敏感的神经末梢,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谢天谢地,我始终是在幕后,在别人碰不到的地方——就跟尼古拉斯的那帮同伙一样。他们在高级餐厅里大快朵颐,可他却给装在筒子里,从大陆架边上丢进一万米深的海水之中,尸体都给水压挤瘪了。”
  “行了,行了!”尼古拉斯·德拉克罗切大喊一声在床上扭动起来,肥硕的身躯把床单都搞乱了,“妈的,有问题就问吧,但你们得保护我,明白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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