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的通牒_37(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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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就喊杰森起来。”
  “一切小心。”
  康克林没听见苏联人最后的那句警告。他啪地放好电话,套上了假肢鞋,马马虎虎把维可牢系带往腿肚子上一拴。然后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格拉齐布里亚自动手枪和三个弹夹。这种枪是专为克格勃设计的,俗名格拉齐,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武器,因为目前自动武器里只有它才能装消声器。那个圆筒形的东西滚到了抽屉前面;他拿出消声器,把它旋到短短的枪管上。他摇摇晃晃地穿上裤子,把枪掖进皮带里,朝房门走去。他打开门,跛着脚走进装饰豪华的维多利亚式客厅,却发现伯恩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一扇窗前。
  “刚才肯定是克鲁普金。”伯恩说。
  “对。离窗户远点。”
  “卡洛斯?”伯恩马上退了一步,转过身面对着康克林。“他知道我们在莫斯科?”他问道。然后又加了一句,“他知道我们住在什么地方?”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恐怕都是肯定的。”康克林简要地转述了克鲁普金的消息,“这一切让你想到些什么?”康克林说完之后问道。
  “他已经崩溃了,”伯恩轻声回答说,“这是难免的事。他脑袋里的定时炸弹终于爆炸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在莫斯科的骨干队伍其实只是个泡影。那帮人很可能叫他快滚蛋,结果他就爆发了。”
  “死了这么多人我觉得很遗憾,真的,”伯恩说,“我希望事情不至于搞成这样,但他变成这种精神状态我可一点都不遗憾。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正是他想在我身上看到的——彻底的崩溃。”
  “克鲁普金说得没错,”康克林补充道,“他始终有一个精神错乱、自寻死路的念头——找最先发现他是个疯子的那些人算账。现在,如果他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必须这么假设——这种执迷就变得更复杂了,他要让你替他去死。也许这能让他感到某种象征性的成就感。”
  “你跟帕诺夫聊得太多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不用担心。我今天凌晨三点给医院打了电话——巴黎时间是五点钟。他的左臂可能会落下残疾,右腿也许会丧失部分活动能力,不过他们认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我才不管他的胳膊腿呢。他的头脑怎么样?”
  “看样子是完好无损。楼层的护士长说,身为一个医生,他这个病人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感谢上帝!”
  “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可知论者呢。”
  “这只是个象征性的说法,你去问莫里斯好了。”伯恩注意到康克林腰间插着一把枪;他朝枪指了指说,“好像有点儿扎眼啊,是不是?”
  “扎谁的眼?”
  “客房服务,”伯恩说,“我打电话叫了他们的燕麦粥——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粥。还有一大壶咖啡。”
  “绝对不行。克鲁普金说我们不能放任何人进来,我可是答应他了。”
  “他这也太偏执了——”
  “我差不多也是这么说他的,但这里是他的地盘,不是我们的。窗户也一样。”
  “等一下!”伯恩喊道,“要是他说对了呢?”
  “不太可能。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只不过——”康克林的话说不下去了。伯恩把手伸进夹克右边的后襟,拽出他自己的那把格拉齐布里亚,随即朝通往套间走道的门走去。“你要干什么?”康克林喊道。
  “也许我这么做太抬举你那位朋友克鲁普金,不过还是值得试一下……你到那边去,”伯恩指着房间最左边的角落命令道,“我把门锁打开;服务生要是来了你就让他进屋——用俄语说。”
  “那你呢?”
  “过道那边有台制冰机;机器坏了,不过它放在一个隔间里,旁边还有一台百事可乐售货机。售货机也不能用,但我可以溜到隔间里去。”
  “感谢上帝创造出了资本家,不管他们走上了怎样的歧途。去吧!”
  曾被称为三角洲的梅杜莎成员拨开门闩,打开大门,左后看了看都会饭店的走廊,然后快步冲了出去。他沿着走廊奔向那间单独隔出、放着两台自动售货机的凹室,靠着右边内侧的墙壁蹲了下来。他等待着,膝盖和腿都在作痛——这种疼痛几年前他根本就没有——然后他听到了轮子滚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响,那辆盖着台布的小车经过他身旁,继续朝套间的门口去了。他仔细打量着推车的楼层服务员;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白肤金发,个头不高,一副曲意逢迎的仆人姿态。他肯定不是卡洛斯,伯恩心想着吃力地站起身来。他能隐约听到康克林吩咐服务员进屋;年轻人打开房门把车子推了进去,伯恩也平静地把枪塞回了原来藏的地方。他弯下腰,揉了揉右腿的腿肚子;他能摸到一团痉挛的肌肉肿了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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