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的通牒_38(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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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是后一种情况,”克鲁普金说,“一大堆极为荒谬的指控,针对的是我们各大部门里的高级领导。”
  “他手里的那种垃圾能装满好多保险库。这是卡洛斯行事的惯例;靠着这些材料,他才能跻身自己根本就别想打入的圈子。”
  “那我刚才的话就没说清楚,杰森,”克格勃情报官说,“我刚才说的‘荒谬’其实就是字面的意思——那些指控让人难以置信。简直是精神错乱。”
  “他向来都能命中要害。你这个结论不一定靠得住,拿到银行去可换不来钱。”
  “要是真有这么一家银行,我肯定会去换的。我还得顺带跟银行谈谈,好好利用一下他们鉴别真相的本事。信封里的情报大都是那种最低级的小道消息——当然了,这倒也没什么不寻常——但这些垃圾消息之中的时间、地点和职务都给改得面目全非,甚至连身份都不对。举例来说,交通部的实际位置与一份档案中的描述并不相符,而是在一个街区之外;某位局长同志的老婆并不是档案中所说的那个女人,而是另有其人——档案里提到的那个女人是他们的女儿,她不在莫斯科,而是在古巴——她在那儿已经待了六年。还有,根据档案,那位据称是莫斯科电台台长的男人犯下了种种恶行,就差和狗发生性关系了;其实,此人十一个月前已经去世,而且大家都知道他私底下是个非常传统的天主教徒。假如他能当真去做一位虔诚的牧师,他这一生也许会幸福得多……这些弥天大谎都是我在几分钟之内发现的,因为时间实在太紧张了;不过,我敢肯定类似的谎言还有几十个。”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设局骗卡洛斯?”康克林说。
  “这些材料太华而不实——尽管编得非常有板有眼——就算拿到最死守教条的苏联法庭上去也只会被一笑置之。不管是谁向他提供了这些耸人听闻的‘揭发材料’,那人肯定从一开始就想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会不会是格里戈里·罗琴科?”伯恩问道。
  “我想不出除了他还会有谁。格里戈里——虽然我现在喊他‘格里戈里’,但我从来不会这么当面称呼他;我始终称他‘将军’——格里戈里是个高明的策略家,一个精通生存之道的人物。控制就是他的代名词,这种感觉让他上瘾——真是这样;如果他能为祖国的利益控制住臭名昭著的‘胡狼’,这对一个老头子来说得是多么大的鼓舞啊。但是,‘胡狼’却在他喉咙上射进三颗标志性的子弹,干掉了他。这是因为他背叛了‘胡狼’,还是因为格里戈里·罗琴科自己不小心被别人发现了?到底是哪个原因?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电话响了,克鲁普金伸手一把抓起听筒。“喂?”克鲁普金换成了俄语,边说话边示意康克林重新系上假肢鞋。“同志,现在你给我听仔细了。警察不能采取任何行动——不仅如此,他们还要躲得远远的,别让我们瞧见。从我们那儿调一辆没标记的车过来接替巡逻车,听清楚了没有?……好。我们就用海鳝频道。”
  “有突破?”看到克鲁普金砰地挂断电话,伯恩问了一句,从窗户旁边移开了。
  “极大的突破!”克鲁普金回答说,“发现那辆车了,它正沿着涅姆切诺夫卡街往奥金佐沃开。”
  “这话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那个叫奥金佐洛还是什么的地方有啥东西?”
  “我不太清楚,但我估计他是知道的。别忘了,他对莫斯科及其周围地带了如指掌。奥金佐沃大概就是你们所说的那种工业郊区,离市区大约有三十五分钟的车程——”
  “真他妈该死!”康克林大吼一声。他正在跟假肢鞋上的维可牢带子较劲。
  “我来帮你弄,”伯恩说话时的语气不容置辩。他跪到地上,快
  手快脚地开始拴那几根用粗布制成的厚带子,“卡洛斯干吗还要开克格勃的那辆车?”伯恩冲着克鲁普金继续问道,“他可不像是会冒这种风险的人啊。”
  “看来他是别无选择了。他肯定知道全莫斯科的出租车都是悄然为国家服务,而他毕竟受了重伤,而且现在肯定连一把枪都没有,要不然早就拿出来对付你了。他根本没办法威胁司机,或是去偷辆车……另外,刚才他很快就开到了涅姆切诺夫卡街;那辆车被人发现纯属偶然。那条路上没什么车,这一点我估计他也知道。”
  “咱们走!”康克林喊道。他感到很恼火,不仅是因为伯恩在照顾他,也是因为觉得自己不中用。他站起身时打了个晃,气呼呼地示意不要克鲁普金帮忙,然后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我们可以到车上去说。这是在浪费时间。”
  “海鳝,请回答。”克鲁普金用俄语说。他坐在前排作战小队司机旁边的座位上,把麦克风举到嘴边,一只手放在车载无线电的频率调谐度盘上,“海鳝,收到请回答。”
  “他在说什么鬼玩意儿?”后座上和康克林坐在一起的伯恩问道。
  “他想要联系克格勃跟踪卡洛斯的那辆没标记的车。他正在超高频的波段上一个个地调试。这是海鳝代码。”
  “什么代码?”
  “是一种鳗鱼,杰森,”克鲁普金往后座瞟了一眼回答说,“属于海鳝科,腮孔细小,可以潜入极深的海底。有些物种可是很致命的。”
  “谢谢,彼得·洛尔。”杰森·伯恩说。
  “说得妙,”克格勃情报官哈哈一笑,“不过你得承认,海鳝这个名字可是很恰当。能在这种频率上发送和接受讯号的电台寥寥无几。”
  “这东西你们是啥时候从我们那儿偷来的?”
  “哦,可不是从你们那儿,完全不是。实话告诉你,是从英国人那儿。伦敦对这类东西向来是缄口不语,不过他们在某些领域比你们和日本人都要领先得多。该死的军情六处。那帮人在骑士桥大街的高级俱乐部里吃饭,抽的是臭烘烘的雪茄,把头脑简单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把在老维克剧院学过表演的所谓‘叛国者’往我们这儿送。”
  “他们也出过纰漏。”康克林说,有点为英国人辩护的意思。
  “阿列克谢,那主要都是他们自己盛怒之下揭露的所谓秘密,并不是现实。你离开这一行的时间太久了。在这一方面,你我两国的损失都比英国人多,但他们能够应付被公之于众的难堪局面——我们还没学会英国人这个由来已久的特点。我们总是把自己的‘纰漏’掩埋起来——借用你的说法;我们对体面看得太重,却往往会丢面子。还有,我认为就历史而言,我们两个国家比英国要年轻得多。”克鲁普金说着又换成了俄语:“海鳝,请回答!我在这个波段上就快搜到头了。你在哪里,海鳝?”
  “同志,就停在这个频率!”扬声器里传出了呲啦呲啦的声音,“联系上了。你能听见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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