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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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面色转为苦痛。我望着他,心如刀绞;我无法忍受他竟然和我,以及其他男孩一样痛苦的想法。反叛的想法在我心中狂野地翻腾。
  “你自私地吓坏了所有人,我们的主,我们的主人!”我宣告道。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便如一阵飓风般消失了。我听到他的脚步声穿过空旷的房间。
  我知道他一定是使用了全速。我匆匆追逐着他,但只见卧室的门在我面前紧闭,我伸手去攫住门销,但他却先我一步,将门锁闩得紧紧。
  “主人,让我进去。”我哭叫道“是你让我去,我才去的。”我在门前转来转去,要破门而入似乎是不可能的。我于是扑在门上,拳打脚踢。“主人,是你亲手把我送进妓院,是你要我去做这可恶的差事。”良久,我坐倒在门前,背倚着门,流泪悲泣,嚎啕痛哭。他直等到我哭完。“去睡觉,阿玛迪欧,”他说。“我的怒气与你完全无关。”不可能。他说谎!我勃然大怒,感到倍受屈辱,我深受伤害,浑身冰冷。整栋房子都是这样的寒冷,该死的寒冷啊!“那么就请您为了我安静祥和起来,阁下!”我说“打开这扇该死的门。”“去和其他人睡在一起,”他静静地说“你是属于他们的,阿玛迪欧。他们才是你的爱人。他们是你的同类。不要再来寻求魔怪的陪伴。”“啊,魔怪,这就是你吗,阁下?”我轻蔑地反驳。“你,一位和贝利尼与蒙太戈纳一样杰出的画家,精通各种语言的学者,还有着无限的仁爱与无边的忍耐。魔怪!魔怪就是这样的吗?为我们提供遮风避雨的屋顶,每日供养我们神祉才能享用的珍馐。啊,是的,魔怪。”他并不做答。我被更深地激怒。我走下楼去,从墙上拿下一把巨大的战斧。这栋房子里面陈列着不少武器,我平时却很少留意。那么,现在是时候了,我想着。我受够了这冷漠,我再也不能忍受,再也不能。
  我走上楼去,举起战斧砍向房门。它劈开了薄脆的木头,击碎了精心彩绘的嵌板,陈旧而美丽的漆绘红黄玫瑰纷纷斑驳脱落下来。我拨开残屑,继续向房门猛砍。
  这一回门锁断开了。我一脚踢开破碎的门框,它一下就倒了下去。
  (以下为回音翻译)难以置信,他竟然就坐在他的大橡木椅上直直地看着我。他的双手紧抓着两边的狮头扶手。他身后巨大的床上金丝绣锦的华盖若隐若现。
  “你好大的胆子!”他说。霎那间他已站在我的面前,拿走我的斧子,轻而易举地一扔便使它砸破了对面的墙壁。然后他提起我向着大床丢去,整张床都颤动了,包括华盖和床帐。没人可以把我扔这么远,除了他。我手足飞舞地掉落到枕头上。
  “卑鄙的禽兽!”我说。边转过身来倚着左边得以保持身体的平衡,单膝弯曲着,怒瞪着他。他背对着我站立着,然后渐渐走近那扇因为开着而没有被砸坏的房间内门。突然他停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起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噢,我们干吗要为这天使般的缘由发这么大脾气。”他和善地说。“如果我是天使,”我说道,从床沿边退回“就在我的背后画上一对黑色的翅翼。”“你竟敢砸下我的门。”他的双臂折叠着“我有没有必要告诉你,我无法忍受你或是任何人作出这般行为。”他抬起双睫凝视着我。“你折磨我。”我说。“喔,真的吗,何时起,以什么法子折磨你了?”我想要大声叫喊出来:“我只爱你。”可说出的话却反而是:“我憎恨你。”他无可抑止地大笑起来,然后垂下头,边注视着我边用手指在下巴上搔着,接着他便将伸开手来,指间噼啪作声。我听见后面的房间里传来瑟瑟响声,立即怔住了。
  我看见长长的教鞭沿着地板滑动,仿佛有一阵风把它传来似的,然后它扭转着从地面升起,落在了他等在空中的手上。
  他身后的内门砰的一声关了,门闩在金属的敲击声中啪嗒合上。
  我向床的内侧退去。
  “鞭打你一定会是件舒服事。”他说道,惬意地笑着,眼中的神情几乎天真起来“你可以把它记作另一次人生体验,就和你与你那位英国贵族在一起龙腾虎跃时的感受差不多。”“那就动手,我恨你。”我说“我明明是个男人了,可你偏偏要否认。”他看起来高傲文雅却一点也不滑稽。他向我走来,一把抓住我的脑袋,脸朝下地把我扔回床上。
  “魔鬼!”我说。“是主人。”他平静地回答。我感到他的膝肘按在我背脊后狭小的部分,鞭子便径直地向着我的股腿落下来。除了风尚流行的薄长袜外,我自然什么也没有穿,所以我的肤体几乎就完全是赤裸的。
  我痛喊了一声就紧闭上了嘴。当接下来的几下鞭子抽落时,我咽下了所有的喧声,连不经意间发出一声无法避免的呻吟都使我极其恼火。
  一下又一下地,他的鞭子抽来,扫上了我的大腿也滑过了小腿,暴怒间我挣扎着要起身,徒然地猛推双手下的床盖,却是一动也不能动。我的身子被他的膝盖固定住了,无需他显露丝毫的威慑便使得我疲惫不堪。
  突然我一如往常地反抗起来,决定就和他把这场游戏玩到底。该死,我绝不能哭出来,可泪水还是朝着眼眶激涌而上。我猛地闭上双眼,噙着泪想像着每一道鞭痕都是我所喜欢的圣洁的艳红,而滚烫彻裂的疼痛也是红的,双腿上肿胀翻腾的暖意则流淌着甜美的金黄色。
  “哦,还真是有趣。”我说。“你少和我讨价还价,小男孩!”他说。他越抽越重了,我简直无法维持自己优美的幻想了,痛啊,痛得要命。
  “我不是小男孩!”我竭力叫道。腿上一阵湿润的感觉,我知道我流血了。
  “主人,你打算把我弄到不成人形。”“没有比天使堕落成可怕的魔鬼更为糟糕的事了!”更多的抽打。我知道自己不仅一处流血,可以确信过不了多久就要遍体鳞伤了,再下去连走路的气力也没有了。“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住手!”令人极为惊愕的是,他真的停手了。于是我弯曲了双臂枕在脸下轻轻地啜泣起来,哭了很长一阵子。双腿依旧在炙烧着,仿佛鞭子还在不停地抽打它们,鞭痕犹如层层叠加到四处都是,虽说事实并非如此。我不断地渴求着要痛意快些飘远离去,取代以温暖的感觉,或是任何颤抖美好的事物,就像开始觉得的那样,那就够好了,可现在真是痛得可怕,令我恨透了!突然我感觉到他盖上了我,感觉到他的发丝轻触我双腿的那种,颤心透骨的恬美。我体受着他指间的触感,他抓住裂碎的长袜并将它们揭开撕碎了,迅速地从我的两腿上脱解了下来,使我的肌肤裸露。他伸到我的束腰外衣下把长袜的其余部分也撕松了。接着痛楚便搏动得愈发厉害,再是逐渐地稍许好了些。清新的空气冷却了我的伤口。当他的手指轻抚上那些鞭痕,愉悦和欢畅是如此般缭绕着,以至于我不得不低声地呻吟起来。
  “你以后还要把我的门砸下来嘛?”“再也不了。”我低语。“你还要以各种各样方式来挑衅我嘛?”“永远永远也不了。”“还有什么话?”“我爱你。”“我确信无疑。”“可我说真的。”我吸着鼻子说。他的十指继续抚摸着我疼痛的肌肤,难以自禁的诱美。我简直不敢抬起头来了,便将双颊用力地按入令人发痒的镶边床罩中,贴着巨狮的刺绣图,然后我吮吸着自己的气息并让眼泪决了堤。一切过后的平静和美好脱离了四肢的任何抑制。
  我闭上了双眼,他的唇便印上了我的腿,细致地舐吻起一道青肿处,甜美得使我以为我快要死了,即将升入欢愉的天堂。只是如今这威尼斯乐土的诱惑远胜了天堂所能给予的,身躯下方腹股处的器官因极其欢畅、饥渴,绝缘的力量而逐渐地变得敏感。
  燃烧的血液遍布了伤痕,他的舌尖略为粗鲁的抚摩着,扒舔着,按嵌着,无可避免的震颤在我紧闭的双眼中炙烧起了热火,强烈的火焰呼啸穿越了我蒙蔽的思绪中无有终止的黑暗的地平线。
  他接着舔舐下一道伤痕,以他的唇舌拍打,输送着细量的血液,可恶的疼痛渐渐远去,除了颤搐的美妙再也不余留下其他。当他继续舔吻下去时,我想着,无法承受了,我简直要幸福得死去了。
  “给我一点惩罚!”我喘着气突然说。真是太可怕了!话一出口我就反悔了,这简直是自讨苦吃。
  可他已经狠狠地一掌捆在了我的后背。
  “我没这个意思。”我忙道。“我指,我并不想听起来像是我不知好歹,我是说,我很后悔我这么说了!”可紧接而来的,下一掌和先前一样炙烫。“主人,有点怜悯心吧。我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了!”他的手安放在我背后,在他刚才捆过的地方用力擦抚着,于是我想,噢,完了,现在他要把我打到昏迷不醒了。可他却只是以十指温和地扣上了尚未破裂,仅仅和皮鞭袭过的伤痕处同样温烫的肌肤。
  我感到他的双唇紧贴着我的左腿肚,接着是他的血,他的舌尖。快感彻透穿越过去,使我无助地让热气飘离我的唇边之际,一连声地叹息。
  “主人,主人,主人,我爱你。”“嗯,好啦,那倒并不太稀罕,”他低语。他没有停止热吻,他拨弄着血迹,我在他置放在我背后的手的重量下蠕动着身躯。“可问题是,阿玛迪欧,我为什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跑到那间恶臭发厌的妓院去找你?我的本性是很倔强的不管我究竟是怎样的本性”他贪婪地吻着我大腿上一道深长的伤口。我感到他在吮吸,在用舌头拨舔着它,吞噬了我的血,又让他自己的血缓缓流入。愉快的感受一阵一阵地电击震颤,使我尽管睁着双眼却看不到任何事物。我挣扎着要确信我睁着眼,可仍是触摸不到任何可视物,除了一层绚金耀眼的薄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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