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的通牒_35(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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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他——他在这里。是他的那帮手下在奉命行事。”
  “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下的命令。”
  “你说什么?”
  “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咱们快离开这儿。”
  “等等,”克鲁普金扬起了眉毛,“我们得先谈谈——首先,欢迎你们来到我的祖国俄罗斯。其次,不管见到什么人,如果你们能缄口不提我在敌对的、好战的西方国家为苏联政府效力时的某些生活方式,我将不胜感谢。”
  “知道吗,克鲁普金,他们总有一天会逮到你。”
  “不可能。他们很喜欢我,因为我给克格勃弄来了一大堆有用的小道消息,都是关于那个糜烂堕落的所谓‘自由世界’中的上层阶级,在这方面派驻境外的任何官员都比不上我。而就在那一个糜烂堕落的世界里,我还会好好地招待我的上级,哪个地方的驻外办公室都没我妥帖。现在,我们如果能在莫斯科把‘胡狼’逼入绝境,我肯定会以英雄的身份跻身政治局。”
  “到时候你就能大偷特偷了。”
  “干吗不偷?大家都这么干。”
  “你能不能告诉我,”伯恩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把两个旅行包放到地上,“出了什么事?捷尔任斯基广场那边有进展吗?”
  “我们开始还不到三十个小时,因此成果还不算太寒碜。我们把卡洛斯潜伏间谍的范围缩小到了十三个嫌疑人,他们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这些人处于全面监控之下,人力和电子手段并用;我们知道这些人每一分钟所处的确切位置,也知道他们和谁见面,跟谁在电话上交谈……我在和两位高层的政治委员合作,他们俩根本就不会说法语——连文雅一点的俄语都说不出来。不过,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关键在于,他们俩都很保险,而且非常忠诚;他们不肯再和纳粹干仗,不过倒是愿意为了逮捕‘胡狼’出力。他们在安排监控的时候很配合。”
  “你们搞的监控太差劲了,这你心里有数,”康克林说,“那帮家伙追的明明是个男人,却会在女厕所里给马桶翻盖绊倒。”
  “这次不会,因为人是我亲自挑的,”克鲁普金坚持说,“除了我们自己的四个人之外——他们全都在诺夫哥罗德受过训,监控人员都是从英国、美国、法国和南非叛逃过来的——全都有情报工作的背景——按照你们西方人的说法,他们要是搞砸了,就会丢掉自己在乡间的宅邸。我确实很想被任命为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的成员。我也许会被派驻到华盛顿,要不就是纽约。”
  “到那边你就能大偷特偷了。”
  “你很淘气,阿列克谢,非常淘气。不过,等喝过五六杯伏特加之后,别忘了提醒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的代办两年前在弗吉尼亚买了一处房产。价格可真叫便宜,提供资金的是里士满Rid,美国弗吉尼亚州首府。的一家银行,他的情人就在那儿工作。现在,有个开发商想出十倍的价钱把它买下来!……来吧,上车。”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会谈这些。”伯恩拿起旅行包说。
  “欢迎来到高技术情报的真实世界,”康克林轻声一笑,“至少从某种角度来看是这样。”
  “不过,从所有的角度看也都一样,”一行人朝豪华轿车走去的时候,克鲁普金继续说,“各位,咱们坐在官方轿车上的时候就别谈这些了,好不好?顺便说一句,给你们安排在马克思大道上的都会饭店,是个有两间卧室的套房。那地方很方便,我亲自关掉了所有的窃听设备。”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可你是怎么办到的呢?”
  “尴尬是克格勃最害怕的敌人,这一点你很清楚。我跟内部的保卫机构说,录下来的内容可能会使某些惹不起的人陷入极为尴尬的境地;谁要是无意中听了录音带,肯定会被他们发配到堪察加半岛去。”他们走到车前,司机过来打开了左侧的后车门。他穿着一身深棕色的西服,和谢尔盖在巴黎穿的那套衣服一模一样。“料子是一样的,”克鲁普金注意到了同伴发现相似服装时的反应,就用法语说道,“不幸的是,裁剪可是大不相同。我让谢尔盖把衣服拿到巴黎新区改过了。”
  都会饭店的房子是革命前造的,后来经过了整修。它装饰华丽的建筑样式正是沙皇喜欢的风格,他见识过崇尚精致繁复的“世纪末”之风的维也纳和巴黎。天花板挑得很高,大理石随处可见,间或装点在墙上的挂毯则是无价之宝。极尽精致的大堂本身就带着一种针对政府的蔑视,因为这个政府竟然允许这么多寒碜的公民侵入它高贵的地盘。饭店里华美的墙壁,耀眼生辉、雕刻精细的枝形吊灯,仿佛都在以鄙视的眼光盯着那些微不足道的闯入者。不过,这种印象对季米特里·克鲁普金并不适用;派头十足的他在这个环境之中不仅轻松自在,简直就是得其所哉。
  “同志!”克格勃情报官陪着客人走向电梯时,饭店的经理悄悄喊了他一声,“有您的一条紧急消息。”他说着快步走到克鲁普金身边,把一张叠好的纸条塞进他手中,“他们让我把消息交给你本人。”
  “这事你已经办妥了,谢谢。”克鲁普金看着经理走开,然后背对着伯恩和康克林打开了纸条。“我得马上和捷尔任斯基广场的总部联系。”他说着转过身来,“纸条上是我二号政治委员的分机号。走,咱们快点。”
  他们住的套间和大堂一样,也属于另一个年代,另一个时期,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另一个国家的风格。惟一遗憾的就是屋里那些褪色的布料,而原来的装饰线条修复得也不尽如人意。这些不完美的地方,愈发强化了过去和现实之间的距离。两间卧室门对着门,中间隔着一个硕大的起居室;起居室里配有一座铜制的吧台,还有好几瓶很难在莫斯科的货架上见到的酒。
  “你们随便喝。”克鲁普金说着朝电话走去。电话机放在一张仿制的古董桌上,桌子的样式不伦不类地混杂着安妮女王和路易后期的两种家具风格。“哦,阿列克谢,我忘记了,我再给你要点茶、矿泉水什么的——”
  “不用了。”康克林从伯恩手里拿过自己的旅行包,朝左边的卧室走去。“我得好好洗洗;那架飞机脏得要命。”
  “我敢说,机票的费用还是挺让你满意的。”克鲁普金一边提高声音回答,一边开始拨号,“顺便说一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们俩的武器都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都是点三八口径的格拉齐布里亚自动手枪……来吧,伯恩先生,”他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戒酒,而且又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我这个电话可能得打半天。我的二号政治委员就爱夸夸其谈。”
  “我是得来一杯。”伯恩说着把自己的旅行包丢在另一间卧室门口。他走到吧台前,挑了一瓶知道名字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时克鲁普金也用俄语说了起来。伯恩听不懂这门语言,于是就走到两扇教堂风格的窗前,俯瞰楼下那条名为马克思大道的宽阔街道。
  “你好……是,是——为什么?……那就去萨多瓦亚街,二十分钟。”克鲁普金挂断电话,恼怒而厌烦地摇了摇头。看到这个动作,伯恩转向了苏联人。“伯恩先生,我的二号头头这一次可不是很健谈。碰到紧急情况和发号施令的时候,他就顾不上闲扯了。”
  “你的意思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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