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迴响(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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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情绪?”克里斯托斯说道,“这个作品,毕竟不是你我原创的,我们毕竟生活在和平年代,无法体会当年的感受是很正常的。”
  索菲亚点了点头。
  音乐中情绪是很重要的元素,他们也只是在不断尝试靠近,或许永远无法真正的体会到其中完整的情绪。
  她再次看向乐谱。
  这次意外之喜暂时算是结束了,之后有机会,可以去其它收藏了手稿的图书馆查查,当年的书写者最后留下了什么。
  瓦莱托镇。
  费德里科关掉了屏幕上的编钟演奏视频,但那宏大而肃穆的和声,与祖父笔记中描述的声音形成了对比,在他脑海中反覆盘旋,挥之不去。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翻阅祖父的电子笔记。
  “.——是的,我渐渐放下,或者说,是强迫自己將那团混乱埋进记忆深处。”
  “编钟应有的和谐与庄严,与我经歷的完全不同。”
  “然而,放下追寻不等於获得解脱。”
  “那声音,那叠加在循环时空中的敲击声,那最终撕裂一切的闷响,从未真正离开过我。”
  “它並非时刻蒙绕,而是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毫无预兆地钻入我的脑海。”
  “有时是在田埂上劳作,烈日当空,万籟俱寂,那杂乱的金属撞击声会突然响起,清晰得让我下意识捂住耳朵,环顾四周,却只有风吹过沙沙声。”
  “邻居只会看到一个老人莫名惊惶地僵在原地。”
  “有时,我会毫无徵兆地陷入一种可怕的既视感。”
  “邻居每天都准时在下午四点遛他那条老狗。”
  “这本是极其平常的事,但某个午后,当我看到他们从街角转过来时,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感觉会抓住我,我知道他们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老头会在第三棵橄欖树下翘腿,邻居会咳嗽两声,他们会停住大约十秒—然后这一幕会在我眼前再精確地重放一次。”
  “理智告诉我这只是错觉,是记忆错位,但那份被时间困住的室息感,与我当年在山谷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景象如同影片的画面般一闪而过,隨后,一切又恢復正常,色彩,声音,流动的时间都回来了,只留下我一身冷汗,仿佛错觉。”
  “医生说是幻听,幻视,是战爭创伤留下的应激障碍。”
  “我接受这种解释,毕竟这比承认那东西还在我脑中作崇要容易得多。”
  “它並非持续的折磨,而是一种潜伏的,周期性的迴响。”
  “但瓦莱托镇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证明我並非唯一感受异常的人,而那异常也並非全然是大脑的故障。”
  “瓦莱托新镇的邮差塞尔吉奥,有次和我閒聊时提到一件怪事。”
  “他说他在送信到老镇方向,靠近当年事发区域的山麓的路上,某个薄雾瀰漫的十字路口,他非常確定,在一个绝对安静的时刻,没有风,没有鸟,没有车,他清晰无比地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极其微弱——却又沉重得仿佛敲在心上的——一下,又一下的—金属敲击声。“
  “沉闷,规律,间隔精確,像是有人在远处极其缓慢地敲打一口巨大的钟,或者一块巨大的铁板。”
  “他停下车仔细听,那声音却消失了,而且再也没有在那个位置听到过。”
  “还有那次泥瓦匠造成的破坏。”
  “瓦莱托新镇的人们,大多数时候浑然不觉,偶尔察觉到一丝异样,也只当是生活中的小小意外或自身错觉,耸耸肩就过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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